第7章 他大哥是谁,勇猛无敌啊(2 / 2)

冷枭的天使一号 琵琶仙 18682 字 2023-11-23

夜不能寐,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有那些年的美好时光涌现出来,搅得她不能安宁。

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叹了口气,沈玉婉还是决定起来。

跟沈父要自行车钥匙,沈父担心的问:“你这孩子,脸色差得很,睡不着觉就想出去兜风?”

“嗯,我出去转一会儿,吹吹风就好了,把自行车钥匙给我吧。”

到了楼下,沈玉婉打开自行车的锁,骑上车出了小区,在公路上慢慢地骑着。

在她的身后,一辆劳斯莱斯不远不近地跟着。

沈玉婉骑着自行车在江边公园转,陆少光的车开不上去,只能停在路边,他打开车窗,手肘在车窗上,眯着眼看着那女人潇洒的身姿。

不过是一辆浑身长满了锈迹的自行车,她却骑得很开心,好像那是一匹疾驰的骏马。她一边蹬着车,一边欣赏着栏杆那头滔滔不绝的江水,长发飘飘,甚为美丽。

陆少光眼睛都快看得抽抽了,好像要流水了,那小祖宗终于停下来了。

沈玉婉把自行车停在一棵柳树下,自己趴在栏杆上,盯着江水瞧了很长时间。

在陆少光以为她石化了的时候,却注意到她的肩膀小幅度地抖动。哎,大晚上的,为难他的眼睛了。

沈玉婉在哭,而且还有哭得越来越厉害的趋势,后来干脆哭出声音,甚至开始跺脚,声音在这空旷的公园扩散,显得有些凄厉,渗人。

陆少光眼光晦涩,一颗心被揪扯得生疼,他低吼一声,烦躁的捶了捶方向盘。

正要下车去找她,手机却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沈玉婉,陆少光惊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难道她看见他了?

陆少光接了电话,却没吭声,只等她先开口。

沈玉婉的声音明显是哭过的,有些喑哑,有些软绵无力。“陆总,你休息了吗?我有没有打扰你?”

陆少光懒懒的哼哼道:“不管我休息没休息,你都已经打过来了,我这边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有话快说。”

沈玉婉被呛了一下,他正在过他的一刻值千金的春宵,是呀,他要女人陪是很正常的,这时间,忙那事不是很正常嘛!

可为什么她心里这么堵呢?沈玉婉又忍不住泪流雨下,她慌忙按住自己的鼻子,怕发出抽泣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了,那……再见!”

沈玉婉慌忙挂掉电话,继续趴在栏杆上哭,才开始是杨辉抛弃了她,可现在却感觉全世界抛弃了她。

陆少光望着手机愣了愣,他撇撇嘴,自己干嘛那样说!

他硬着头皮又给她拨了过去,沈玉婉赶紧擦干眼泪,深深吸了口气,唯恐自己发出一点哽咽的声音。

“我没忙,我现在很闲,时间多得是,你有事就说吧!”他特意纠正。

沈玉婉撅着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忙那事。她道:“那个,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利用你来报复我男朋友,我知道我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哼,你也知道错了!”陆少光的声音很欠扁。

沈玉婉的脸上还有泪痕,却不自觉地撅起了嘴巴,“人在冲动之下总会头脑发热,做些不受控制的事情,你何必这么计较呢,一点也不男人!”

“我不男人?沈玉婉,我男人不男人,你还不清楚吗?”陆少光邪邪地说。

沈玉婉的脸腾一下红了,她惴惴不安地问:“你不是在忙着办事吗?怎么还能中断歇息?”

话一出口,陆少光挑了挑眉,嘴角笑意更深,沈玉婉这丫头,被他带进门了!

沈玉婉自己也是脸红,她现在怎么什么都说呀!

陆少光道:“我更愿意和你办事,你转过头来,看见我的车没有?”

可不是吗?沈玉婉太震惊了,不会这么凑巧吧!她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经常晚上守在她家楼下?跌范儿!

“白天的事,我被你怄得不行,出来转转不行吗?”他撒谎,也是溜溜的。

晚上十二点的临江公园,极少有人,对面的小吃店却很红火,什么卖奶茶的,做火锅的,做麻辣烫的,倒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沈玉婉望着一对情侣端着一碗麻辣烫,从他们面前经过,那股香味和辣味狠狠地往她鼻子里冲,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好想吃东西呀!人家失恋胃口不好,她失恋胃口大开。

二话不说,陆少光拽着她过了马路,让她坐在人行道的花坛上。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完了几乎所有的小吃店,买来了热豆浆,热奶茶,还有沈玉婉最馋的麻辣烫和酸辣粉丝,就差把火锅也搬过来了。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花坛的边沿上,摆成了一字线,沈玉婉吃了个够,也没顾什么淑女形象,额上冒汗,嘴巴流油。

陆少光也是随便往那里一坐,他坐在那里抽烟,透过薄薄的雾圈,眯着眼睛看着狼吞虎咽的女人,十分享受。

看见沈玉婉热得解开了脖子处的一颗扣子,他拿出一张手帕,帮她擦去了脸上的香汗,和嘴角的油渍。

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大半食物,沈玉婉小跑着把所有的饭盒都扔进垃圾桶里。来回跑了三遍,陆少光翘着二郎腿,看着她吭哧吭哧的样子,眼里露出深沉的笑意。

扔完了所有的垃圾,沈玉婉跑回来,陆少光坐在那里,她蹲在他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两手托着下巴,睁着闪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陆少光缓缓呼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睛看她,“做什么?”

沈玉婉不说话,一动不动。

又问了一遍,还是无果。陆少光挑挑剑眉,突然扔了烟头,猛地打横抱起沈玉婉,咬着牙说:“这是你自找的!”

他抱着她,飞快地过了马路,打开后车门,将沈玉婉平放在座位上,按动一个开关,车座的空间瞬间变大。

他一边飞快地脱去她的衣服,一边喘息着问:“为什么勾引我?嗯?”

沈玉婉微微喘息,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相反,这正是她想要的。她没有回答陆少光的话,只是冲他微微一笑。

那笑闪花了陆少光的眼睛,他抬起她的腿,扯去了她最后一层障碍,哑声问:“是自愿的?”

“是。”沈玉婉毫不犹豫的回答,在陆少光欣喜的时候,她又补充道:“仅此一次。”

陆少光喘着粗气,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他倾身覆上,狠狠地占有了她,携带着如狂风暴雨般的沉沉怒气。

沈玉婉痛得揪紧了细细的眉毛,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的真皮。看见她白嫩的手背上青筋凸显,陆少光终究不忍,他凑近去吻她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吻她的红唇,缠绕着她的小舌头。

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沈玉婉居然尝试着回吻他,小心翼翼地,好像在探索,一下有,一下没的,特别惹人。她的回应让陆少光欣喜,他闷哼着加深这个吻,直弄得两人都快无法呼吸。

深夜的江边,清风徐徐,凉意深深,可车里的一对男女却打得火热,缠绵不休,尽情放纵。

完事以后,沈玉婉躺在后车座起不来,眼睛还半睁半闭的。他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裸露的身体上,收拾好自己后,陆少光吻了吻她的小嘴,下车把她的自行车架起,勉强卡在了后车厢里。

他上车回到驾驶室,发动了引擎。沈玉婉撑着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哪?”

“去我那里。”

她一动,外套都滑了下来,刚刚被他宠爱过的身子软绵无力,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暧昧的痕迹。陆少光艰难地喘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躺好,不要起来!”

沈玉婉重新躺下望着车顶,她说道:“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不想我爸爸担心。”

陆少光捏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想着她那句“仅此一次”,心里有气,却只能乖乖地送她回家。

第二天起床时,沈玉婉感觉头痛欲裂,找出一包感冒药,就着头天晚上的凉白开胡乱喝下去,然后头重脚轻的去上班。

一大早碰见陆少光,沈玉婉感觉面前的人好像有两个人影,她低头用力眨眨眼睛,然后抬起头绽放出得体的微笑,“陆总早!”

两人极有默契,陆少光淡淡颔首:“嗯,送两杯咖啡进来。”

沈玉婉煮好咖啡,进了办公室,先把其中一杯放在杜易修面前,“请慢用。”再把另一杯放在陆少光的办公桌上,“陆总,您的咖啡。”

陆少光抬头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她脸上明显的病态,皱了皱眉。

和男人做了那种事,只会让她气色好,再累也不至于呈现病态。不因为他,那就是因为杨辉那窝囊废男人了。

陆少光暗想:一分手就生病,昨天还跟着他放纵自己,当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用情至深呀。他想讽刺她,却碍于杜易修这好事者在场,要不然,他一定损得她没脸见人。

哼!与小妮子斗,其乐无穷!

沈玉婉不知陆少光的心思,正准备退出去,杜易修品着香浓的咖啡啧啧叫好,表情十分夸张,他叫住沈玉婉:“沈秘书,你这咖啡煮得真是一绝,好手艺啊,干脆你过来当我的助理吧,怎么样?”

沈玉婉抱着托盘站在那里不吭声,只是望了望稳如泰山的陆少光,如果可以,她倒真想离开总裁秘书处。

昨天的事情,她现在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有喝酒,没有中媚药,单单是因为冲动,就放纵了自己,她和他更加纠缠不清了。

杜易修心中了然,冲陆少光嚷道:“哎哎,某人,你还不同意啊?别这么自私,资源共享啊!”

陆少光优雅的停笔,抬头闲闲的看了杜易修一眼,不疾不徐的说:“听说杜叔叔又在给你安排相亲,我倒是能帮着介绍几个如花美眷,保证既门当户对,又婀娜多姿。”

杜易修泱泱的缩回去,耷拉着脑袋咕哝:“什么嘛,我不提了还不行吗?霸道的家伙!”

要是往常,见两人这样过招,沈玉婉估计会捂嘴偷笑,可今天她笑不出来,头晕得厉害,多站几秒钟都费劲。

杜易修快人快语:“沈秘书,你脸色很差唉,生病了吗?”

“还好,只是小感冒,没什么大碍,谢谢杜总监关心。”沈玉婉礼貌回道。

杜易修轻咳一声,站起身来走向沈玉婉,弯下身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说沈秘书,你以后叫我易修就好了,我叫你玉婉好吗?老是秘书、总监的,多见外,嗯?”说完还暧昧的朝沈玉婉挤眉弄眼。

沈玉婉呆呆的望着这个年轻俊逸的面孔,唉,这架势弄得,好!能不好吗?她无奈点头,杜易修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欢快的离开了。

陆少光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面前成堆的文件中了。杜易修花名在外,这他知道,可当他跟沈玉婉站得如此亲近时,他的双眸早已阴鹜。

听不到杜易修那家伙跟她说了什么,但看见她乖巧的点头妥协,就足以令他愤怒。

这死丫头!不知道杜易修是什么品种吗?还跟他走那么近!

上午十点钟有例会,当各个部门主管来得差不多时,沈玉婉开始分发会议资料,不料拿到资料的主管很快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陆少光啪一声把资料摔在会议桌上,沉声质问沈玉婉:“沈秘书,你最好有一个好点的解释!”他最不能容忍工作中的低级错误。

沈玉婉吓了一大跳,匆匆翻一遍手中的文件,她恍然大悟,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发错了,我回去拿。”

两分钟后,沈玉婉垂头丧气地回到会议室,眼睛微红,“抱歉,突然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带着哭腔,令人不忍心再责难。

陆少光转过头,看见她紧张无措,担惊受怕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他一定吓坏了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坐在陆少光不远处的杜易修建议到:“你不要急,慢慢找,要不我也过去看看,说不定钟晴有办法。”

沈玉婉跟着杜易修出去了,她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公司上个季度的报表,奇怪,昨天明明检查好了放在抽屉里的。

杜易修告诉了钟晴,钟晴得知这件事后,很快做出决定,她把报表重新拷在U盘里,交给沈玉婉,“现在打印来不及了,你进去插U盘,用多媒体放映,讲解你会吧,我教过你的,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试试吧。”

沈玉婉点点头,坚定的说:“嗯,我会的,我会努力做好以弥补我的过失。”

两人进了会议室,杜易修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沈玉婉按部就班的使用多媒体幻灯片。

“这是今年第一个季度的销售统计……与往常相比,结构发生明显变化……国内销售势头强劲,国外明显动力不足……建议将重心暂时移至……”因为U盘里缺失的东西复印的时候看过一次,正好差不多都记住了,所以沈玉婉努力做到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地放映讲解。

杜易修微笑着认真听她讲,暗想:第一次尝试面对众多高层,却不显得怯场,真是不容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想来她一定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他渐渐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与众不同,正直善良,不汲汲于富贵,而且有韧劲,敢于尝试,实在难得。

放映快要结束的时候,沈玉婉突然感觉头部一阵强烈的晕眩,大屏幕上的表格渐渐模糊起来。糟糕!她暗想,偏偏关键的时刻难受的厉害。低下头定定心神,抬起头镇定自若的继续,只用了四五秒钟,仿佛这个小插曲不曾发生。

陆少光虽然也在认真的听她讲,可他对她潇洒从容的姿态更为关注,那柔柔弱弱的娇小身影,在关键的时候居然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他暗暗得意,这丫头短短的几个星期内进步这么快,有他不少功劳呢!这样想着,平时不苟言笑的陆少光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可是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沈玉婉的身子小幅度的趔趄了一下,虽然会议室昏暗,他仍能从屏幕上反射的亮光看见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该死!怎么是小感冒,分明是发烧了。担心她出状况,陆少光突然打断沈玉婉的讲解:“沈秘书,今天就到这儿吧,时间紧迫,下面马上商议新一轮的销售计划。”

沈玉婉虽然疑惑,但还是结束放映,打开灯,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做好会议记录。她长出一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不经意的抬起头,意外接收到杜易修投来的赞赏的目光,还做了些小动作,十分搞怪,沈玉婉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礼貌地冲他微笑。

陆少光用余光将两人的互动收进眼里,一时心里憋闷极了,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以至于做总结时都带着莫名的怒气,弄得下面的主管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开完会,陆少光起身离开,沈玉婉跟着。突然头部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晕眩,沈玉婉痛苦地捂着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较弱的身子软绵绵的一歪,眼看就要倒下,身后的杜易修正准备去扶,陆少光眼明手快的推开他,将晕倒的沈玉婉牢牢抱在怀中。

透过厚厚的衣料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滚烫的体温,陆少光大惊,拍拍她的脸,连声音都颤抖起来:“玉婉,你怎么样?醒醒!”

怀中柔弱的人儿不适地皱皱眉,却无法睁开眼睛。

陆少光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跑。留下会议室一二十个主管目瞪口呆,纷纷石化了,这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陆总吗?居然这样为一个小秘书揪心!还叫她玉婉,他什么时候和秘书这么亲近了?难道有猫腻,兔子改吃窝边草了?

杜易修呆呆的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又茫然地看着陆少光离去的方向,半天反应不过来,什么情况呀!对一个秘书也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陆少光慌慌张张的抱着沈玉婉出来,顶楼的许多员工惊呼着看着这一幕。韩琦美艳的脸上扭曲极了,她想看到的是沈玉婉因为丢失资料,而被陆总骂个狗血淋头,而不是她生病昏倒,被陆总亲自抱着送进医院。

可恶的沈玉婉,你这个幺蛾子!狐狸精!

闻缥缈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惊讶过后,是若有所思。

陆少光着急地按开专属电梯,正要踏进去,殷离拦住他,一脸严肃的说:“老板,您要想清楚,就这么把她送进医院,有多少人看着,遭人议论是小事,暴露弱点很危险!”

陆少光浑身一震,恍惚半天,眼神聚焦在沈玉婉的睡颜上。他居然又犯了大忌,差点要在无数人面前暴露他所在乎的,同时也是会致命的。

“我是您的特助,我去比较合适。”

“嗯。”陆少光使了个眼神,殷离会意,从他怀里扶过沈玉婉,既小心翼翼,又尽可能避免多的肢体接触。

因为现在老板对沈秘书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照他霸道的个性,这女孩儿应该很快就会是他的女人了。

“你马上送她去医院,我迟几分钟过来。”陆少光淡淡嘱咐道。

“是。”殷离扶着昏迷的沈玉婉进了电梯。

陆少光返回办公室,表面上看起来神色如常,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焦急。沈玉婉她是玻璃娃娃吗?发个烧居然昏过去了,该死的女人体质是有多弱啊!

陆少光坐在办公室却无心办公,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时不时的看一下手表,等到十分钟过去了,他一把拿过西装外套随意搭在左臂上,匆匆出去了。

没有任何耽误,陆少光开车驶往A市最好的医院,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忘注意后车镜,确认没有被任何车辆跟踪他才放心。

刚停好车就收到殷离发来的汇报病房的短信,陆少光戴上墨镜上了楼。

进了病房,看见殷离站在床头,一个中年医生正戴着听诊器给昏迷中的沈玉婉诊治。

看见那医生很利落的解开沈玉婉外面的黑色套装,将听诊器放在仅着白衬衫的胸口上,还不时的上下挪动,陆少光墨镜后面的紫眸不动声色的眯起,随即吩咐殷离:“去找个女医生,顺便给她做全身检查。”

殷离忍住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说:“我提前了解过了,这个科只有一个女医生,刚实习,应该不如中年医生老道。”

陆少光瞪了他一眼,可惜殷离看不到。

那中年男医生瞥见陆少光贵气的着装,又听他们的谈话,又害怕又尴尬。

陆少光站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沈玉婉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上隐隐泛着疼痛。见医生收拾东西,陆少光问:“她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医生擦擦额头上因紧张而流出的汗水,恭敬地说:“不严重不严重!只是发烧,外加营养不良,而且天生体质很弱,所以才挺不住。”

陆少光越听越气,一把取下墨镜甩在一边,揪住医生的白大褂的领子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意思,发烧、营养不良、体质弱加在一起还叫不严重,是不是得了癌症你才会重视?”他下意识地觉得医生这样说证明了他诊断不认真。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错了,是我说错了。”医生再傻也明白这样的有钱人惹不起,连连道歉。如果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富可敌国的陆氏总裁,手眼通天的黑星会首领,只怕会吓得尿裤子。

陆少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随即松了手。

很快沈玉婉被转移到住院部的VIP病房,殷离在外面守着,为两人创造安静的环境。

病房里,沈玉婉的一只手正在注射点滴,陆少光轻轻拿起另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捧在自己的手里摩挲着,享受着细腻触感的同时,惊讶她的手怎么这么瘦。也是,全身哪里都瘦,手怎么会胖。

静静望着那张清秀纯真的脸,陆少光眼睛晦涩,一双紫色的眸子深邃到极点,令人猜不透,想不透。

此时此刻,面对娴静的她,他有一种冲动,他想吻吻那没有血色的唇瓣,想好好尝尝那味道。

沈玉婉那天说过:仅此一次。

陆少光知道,她只是一时的放纵,根本没想和他深度纠缠。平日里,他如果想对她怎么样,她一定会拒绝。他想近身,机会难得。

这样想着,陆少光便付诸行动,他起身坐在床沿上,俯下身靠近她的脸,吻上那菱形小嘴。那晚在车里也是这样,柔软的触感令他着迷不已,他闭上眼睛,继续包裹着她的两片唇瓣,用力地吸允,然后又深入探索她的舌头,找到目标后缠住香甜的它,忘情的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起舞,火热至极。

在陆少光的记忆中,因为不太喜欢浓重的脂粉味道,他几乎没有吻过女人的唇,所以经验极少,可他与这个昏睡中的不会动嘴的女人接吻,却出奇的熟练。吻过嘴唇后,陆少光火热的舌头顺其自然的来到她优美的脖颈,对着那雪白的皮肤又亲又舔,一遍又一遍,丝毫不觉厌倦。

和她零距离接触,陆少光清清楚楚地闻到她身上飘散出的薄荷清香,不醉人,人自醉。

真的是一种体味一种人,这种味道极适和她,就像她的人一样,清新亮丽,让人忍不住靠近,可又有点冲冲的,妄图轻薄她的人,只得乖乖拉出一定距离。

奇怪!怎么会有女人的身上是这种体味呢?太少见了,难道上辈子是薄荷仙子?

很快,陆少光的呼吸变得浓重,男性欲望控制不住的勃发,他的手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掀开被子,想要解开她的衣服。他知道她还在生病,他什么也不能做,但他很想亲亲她的身体,他保证不伤害她,只是亲亲,过过嘴瘾也好。

他解开了她的病号服,雪白的酥展现出来,虽然不很大,却形状优美,顶端的红梅像是在对他招手。那晚的美好记忆涌现出来,陆少光难耐的俯身咬了上去,沈玉婉,这是你招我的!

他反复地啃咬这一个,温热的大掌掌握住了另一个,放在手里捏扁揉圆,肆意把玩。他浑身紧绷,小腹肿胀,有些疼痛,他一遍一遍地舔吻那柔软的,一手向下,大胆地垮下了她的裤子,粗鲁地揉捏她的腿心处。

不经意抬头,看见她如美玉般清透的脸上淌着两行泪水,陆少光心里咯噔一下,尽管万般难忍,他还是止住侵犯的动作,重新为她盖好被子。

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以前听说过有人睡着后仍会流眼泪,他不相信,今天算是见识了。

陆少光低叹一声,她是做了什么梦吗?梦里有什么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正想着,沈玉婉在半睡半醒间不适地闷哼一声,秀眉紧皱,开始左右摆头,嘴上喃喃自语,抽泣的更厉害,好像陷入无穷无尽的梦魇,十分痛苦的模样。

陆少光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眼泪,又轻拍她的脸颊,“玉婉,醒醒,没事了,没事了。”

沈玉婉的手也开始乱动,牵扯到了打点滴的针头,很快输液管的底部出现红色的血液,陆少光低咒一声,Shit!回血了!他慌忙固定住她乱动的手,又调整了一下输液管,那意外流出的血这才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她的血管。

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陆少光忍不住俯下身,尽量不碰及她的右手,成搂抱姿势将她纳入怀中,亲吻她散发着清香的黑发,深深吸了口气。

昏睡中的沈玉婉做了一个又冗长又乱杂的梦,一会儿梦见杨辉无情的离开她,却妄想让她等他,这让她伤透了心;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被坏人追赶,无奈选择跳崖,陷入无底深渊,哪里都好黑,好黑,什么都看不见摸不着。

最后有一个男人张开双臂温柔的冲着她笑,她毫不犹豫的躲进了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从此再不用担惊受怕。

沈玉婉悠悠转醒,浑身无力,再加上身上好像有重量,无法动弹。反应过来以后,她心里一惊,这是谁?谁的一只手牢牢箍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温柔地轻拍她的背脊,脸还摩挲着她的耳朵和头发。闻到一股熟悉的古龙香水味儿后,沈玉婉确信这是陆少光无疑了,脸轰的一声红透了,这是在做什么?趁她昏迷不醒时揩油?

她用力推了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陆少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放开她,一只手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那一团柔软。

当看见他的手从她胸前拿出后,沈玉婉石化了,小脸哄一下爆红,这死不要脸的!一刻不停的想着揩油!

沈玉婉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撑在床上,陆少光拿过枕头竖在床头,扶着她靠上去。

弄好以后,沈玉婉愤愤的望着陆少光,意思不言而喻。陆少光尴尬的不行,谁能想到偷香偷得正美,却被当事人抓个正着,这要怎么解释呢?

索性不解释了吧,陆少光轻咳一声站起来,眨眼间就恢复了平日里淡漠傲然的陆少光,他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醒了?”

“嗯。”既然他大少爷的都一板一眼,正正经经了,她也只能老老实实了,找这样奸猾又会装傻充愣的男人算账,下辈子有机会再说吧。

陆少光的眼睛不经意掠过她红肿且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某种熟悉的冲动又涌上来,某个不老实的巨物肿胀起来,他痛苦地暗暗咬牙,后悔自己没事找事,受煎熬的还是自己。

怕自己会丢脸,陆少光狠狠平复那种冲动,优雅的踱步走到窗前,转过头讽刺她:“一般发烧不至于晕倒,弄得昏迷不醒,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沈秘书,我很好奇,我陆氏员工的工资在同行里算是最高的,难道你沦落到吃不起饭的地步了?”

“我……”沈玉婉想反驳,可是却找不到有力的说法。

瞪了她一眼,陆少光继续问:“早上为什么不吃饭?”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的反问。

陆少光不屑的嗤笑一声,“上班族早上九点上班,你十点多的时候躺在这张床上,肚子就叫个不停,我差点以为陆氏虐待了你,让你当搬运工人,以至于消耗这么厉害!”

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沈玉婉心虚的低下头吐吐舌头。见她难得露出这么可爱的一面,陆少光的心又一次柔和下来。

“额,我想问一下,是谁送我来的?”

稍微想了想,陆少光面无表情地回答:“殷离。”

“哦,那要谢谢他。”沈玉婉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不是他,可为什么心里又有一点点失落呢?真是矛盾!

“陆总,谢谢您来看我,我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这死丫头!是在赶他走吗?陆少光嗤笑:“谁要你打完点滴就回去工作,你以为自己是中流砥柱,陆氏没了你就不运营了?或者说,你抗议我这个当老板的榨干了员工的血,连病假都不给?”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沈玉婉连连摆手否认,不小心牵动了针头,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

陆少光像一阵疾风一样奔过去捧起她的手,急急问道:“你怎么样啊,啊?”情急之下忍不住冲她吼:“乱动什么?体质不好,还在折腾!”

陆少光吼完就去研究针头,沈玉婉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吧嗒吧嗒滴在手背上,陆少光讶异的抬头,看见她泪流满面。

他又心疼又愧疚,语气软下来:“有什么好哭的,我脾气就这样。很疼是不是,针头好像脱了,忍一忍我去喊医生。”

陆少光出去后,沈玉婉把脸埋在胸前狠狠地流泪,流了个畅快,然后又赶紧用袖子一股脑抹干。

陆少光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刻她突然哭,不是因为被骂而觉得委屈,而是因为很久都没有这样一个男人如此紧张她了。

大一的时候杨辉宠她至极,可是后来的三年都是她一味的付出与等待,以至于她快要忘记被男人关爱的滋味,而今天,陆少光的举动让她重温了那种幸福的感觉,尽管她很清楚他只是一时对她有兴趣而已。

医生小跑着进来,检查了一下,给沈玉婉的手重新绑橡皮筋,擦酒精,找血管。

沈玉婉手上的血管埋得比较深,本来就不好插,再加上身后还有一个看起来像黑帮老大一样凶的男人监督,医生紧张地大汗淋漓,哆嗦着手将针头插进肉里,很不走运,输液管里没有血,表明他插的不是血管。

他吓得赶紧拔出针头,沈玉婉咬牙闷哼一声,陆少光死死瞪着医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

沈玉婉的右手已经插过两针了,因为没有保护好,手背上青紫一片,显然不适合再打针。医生绕到另一边,在她的左手上试了一针,很不幸,又没找准血管,他隐隐感觉身后的目光像利剑快要把他射死,冷汗一阵阵往外冒,顺着脖子往下淌,十分夸张。

沈玉婉没喊疼,陆少光的心里却火烧火燎的着急,第二次扎错针更是弄得他耐心尽失。

他一把拽过那医生,揪住他的白大褂,掏出别再腰间的手枪,对着他的脑门恶狠狠地问:“你他妈的庸医!连针都扎不好,站在手术台上岂不是要弄死人!”

中年医生吓得双腿直打颤,举起双手一个劲地向陆少光求饶。

可怜他一个医学博士竟然被强迫给病人打针,要知道这是护士的工作啊,可陆少光偏偏要让最负盛名的医生亲自上阵,自己又在旁边释放高压,真是难为了他的心脏啊!

沈玉婉见这夸张的架势,对陆少光真是佩服的不行,这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陆少光吗?这里是医院,不是他的黑道帝国啊,大哥!

来不及朝天翻白眼,她慌忙掀起被子,赤脚下床拉住陆少光的胳膊,“你放手啊,他是医生不是护士,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工作,况且你让他那么有压力,不能全怪他嘛!”

陆少光扫了一眼她光洁的小脚,恶声恶气的指责:“谁让你赤脚下床的?你想病得更严重吗?坐回去!”

“我不!你松开他,找个护士给我打针,不然我就不看病了。”沈玉婉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陆少光呆呆的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一时说不出话来。瞧那微微撅着的小嘴,愤怒中带着嗔怪的清透眼神,这还是那个总是跟他拉出一定距离,恭恭敬敬的喊“陆总”的女人吗?

只为她这百年难得绽放的表情,陆少光甩开医生,收回枪,紫眸胶着在她脸上,半天移不开眼。

“谢谢您!谢谢您!我马上去找最有经验的护士来。”中年医生哈着腰道谢,一溜烟像老鼠一样窜出去了。

沈玉婉看着医生离去的方向,陆少光却只是看着她,待医生一走,他猛地打横抱起她。

“呀!你别……”沈玉婉条件反射性的惊呼出口,却不得不伸出纤纤玉手环住他的脖子,咬住唇不安地望着他。

“要乖,要好好休息。”陆少光的声音异常的温柔,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陆少光并没有放开她,他仍然维持那个弯腰的姿势,健硕的胳膊还紧紧环住她的玉背和腿窝,眼睛灼灼的盯着她,仿佛是一尊定格了的雕像。

可能是受到蛊惑,沈玉婉也抬眼看着他,一不小心就陷进那幽深的漩涡,她情不自禁伸出葱白的手去轻拂他的眼窝,那眼睛那么漂亮,那么奇异,就像深秋的紫葡萄,甚至让人有亲吻的冲动。

陆少光轻笑一声,沈玉婉看见他眼中的调侃之意,赶紧拿开了手,忍不住又羞红了脸。

可恶!他居然引诱她上当。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有些臃肿的女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乍一看到两人的暧昧姿势顿觉来得不是时候,歉意的笑笑准备退出去。

沈玉婉和陆少光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进来,两人都是一惊。沈玉婉像是心虚的贼一样,瞬间与陆少光拉开距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心似小鹿乱撞,脸热久久不褪。

陆少光淡定的起身,看着她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眉眼间皆是笑意。他冲着被子说:“为了不吓坏护士,我先出去,如果她再把你弄疼,你一定跟我说。”

然后我会考虑要不要铲平这家医院,这句话陆少光在心里对自己说。

沈玉婉在被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陆少光轻叹:看起来挺知性的女人,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女护士进来了,熟练地找到了沈玉婉的血管,并给她插上了针。其实她是护士长,给病人打针这样的事情她做了几十年,什么情况都遇到过,血管埋得再深她都应对自如。

陆少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沈玉婉的针被顺利插上,他便急不可耐的进来。护士长正在收拾东西,陆少光瞄了一眼沈玉婉的手背,不咸不淡的命令:“胶布再多贴一些,不然容易掉。”

女护士一愣,恭敬地说:“我贴了四片,比别的病人的都多,针头不会再掉了。”

“让你贴你就贴,哪儿那么多废话,怕我付不起钱吗?”陆少光喝道。

“是是。”护士吓得赶紧照做,其实她还想说贴太多,拔得时候难免牵动伤口,到时候更疼,但是现在还是乖乖闭嘴吧。

沈玉婉听着陆少光霸道的言语,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眶又有些酸胀。

那女护士临走之前注意到,沈玉婉晶亮的嘴唇可疑的红肿着,嫩白的脖子上一颗颗红草莓十分明显,精致的锁骨上也有被啃咬的痕迹。她狐疑的看了一眼陆少光,这男人一定禽兽了这个病弱的女孩儿。

精明如陆少光怎会不知她心中所疑,他警告性的瞪了那女护士一眼,意思是少管闲事。

其实陆少光若干年后才明白,趁沈玉婉昏睡时进行的那场亲吻,猥琐的同时也很缠绵,可那正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原始的欲望体现。

随便折腾一下就弄到中午了,陆少光亲自开车花了将近四十分钟从一个很有名的美食城买了一碗馄饨,双手托着热乎乎的饭盒,他没察觉自己的心情无比雀跃。

轻轻推开房门,陆少光发现床上居然没人,他心里陡然一惊,双手差点拿不稳饭盒,这丫头哪去了?回公司上班了?怎么这么不听话!不对,是不是被他的仇家绑架了?糟糕!

陆少光睁大眼睛,正在做出各种假设,冷不防听见卫生间传来金属与地面的敲击声,他回过神来疾步走过去。

门半掩着,从他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沈玉婉那死丫头的背影,她正站在诺大的镜子面前与自己对视,握着一只拳头,一脸坚决地说:“沈玉婉,从今以后你要彻底忘了杨辉这个男人,他不值得你为他生病,更不值得你恨。从今以后不要再轻易为男人伤心,女人,要多爱自己一点。”

咬唇苦思冥想一会儿,她又像背书一样说:“要像海子一样,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起一个温暖的名字……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又离镜子再近一些,抿抿嘴唇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当蜘蛛网无情的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我依然固执地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说完又对自己甜甜一笑。这样的自我劝慰,旁人不懂,个中悲苦只有受挫折的人自己知道。

静静看着这一幕,看着她欣甜中带着落寞的笑容,陆少光眼光晦涩,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胸腔疼得无以复加的感觉。

傻女人真是傻得可以。

陆少光推开卫生间的门,“沈玉婉,你的学习一定很好,背书背得眼睛都不眨,我很佩服。”

“啊?”沈玉婉赶紧转过身,没想到他这时候回来,那岂不是说自己刚刚的心理独白全被他听了去,她囧的要死,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陆少光丝毫不留情面的挑刺:“你确定你要像海子一样?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听说过这个诗人,貌似他最后想不开搞得卧轨自杀了,怎么,无敌的沈秘书要效仿?”

“哪、哪有?”沈玉婉结结巴巴地反驳,“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是像海子写的诗一样。”

沈玉婉的吊瓶挂在一个铁架子上,陆少光阴沉着脸问:“你大费周章拖着吊瓶,就是为了在这儿说些傻里傻气的话?女人,你知不知道猪是笨死的!”

嘴巴刻薄的家伙!沈玉婉咕哝着反驳:“不是,我要上厕所。”

“那刚刚换吊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铁架子要是碰倒了怎么办?”

“刚刚你在这里,我不好意思说嘛!”沈玉婉实话实说,小脸弄得气鼓鼓的。

陆少光明白,她这样说就表明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终究不亲近,也对,他不是她的朋友,不是他的亲人,充其量只是上司,或者一个多管闲事的上司。

他提起吊瓶的绳子,然后举高,沈玉婉在他的示意下上床休息。挂好吊瓶,陆少光拿过饭盒,打开盖子,一阵香浓的汤水味儿飘出来,勾得两顿没吃的沈玉婉食指大动,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而且肚子也叫得格外欢畅。陆少光听得清清楚楚,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笑什么?”沈玉婉头扭到一边去,以减少她的丢人指数,不过她自己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了,吃饭!”笑过之后,陆少光拿起勺子,舀起一个肥硕的馄饨,然后递到沈玉婉嘴边。

沈玉婉没有吃,脸稍稍扭到一边,为难地说:“不用了,我不习惯别人喂着吃饭,我可以自己来。”

拒绝的最重要原因是因为,这种亲昵行为,可以发生在相爱的男女之间,可他们不是情侣,制造这种暧昧不适合。

“怎么就不习惯了?你哪那么多事?我喂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他语气生硬。

“是很荣幸,不过折煞我了。”沈玉婉忐忑不安地说,生怕会惹他发脾气。

陆少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没有勉强她,只是一声不吭的把饭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把凳子搬过来,然后什么也不管了,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抽烟。

沈玉婉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那么挺拔伟岸,同时透着萧索孤寂的气息,抽烟的模样性感的令人心动。她在想,这样的男人爬到了权利与金钱的顶峰,只怕没有很快乐吧,毕竟,高处不胜寒,喜怒哀乐诉于谁听。

“我让你吃饭,你看着我做什么?”陆少光头也没回,只是看着窗外,却能清楚地感知沈玉婉的视线。

“啊?哦。”沈玉婉吓了一大跳,心虚的应着,下了床坐在凳子上吃饭。奇怪,他后脑勺也长了支眼睛吗?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在看她。

沈玉婉拿起勺子的时候注意到勺把靠在左边,而她正好右手打针,她感激于他的心细。“谢谢你帮我买饭,也谢谢你来看我。”沈玉婉扭过头真诚的向他道谢。

陆少光兀自抽烟,并不理会。沈玉婉心想,或许他根本就不屑于她的道谢。吞下一勺馄饨,沈玉婉继续说:“下午上班时间就要到了,我记得两点钟您要开会,要不你先回公司吧,我可以让我弟弟过来。”

“你弟弟?”

“嗯,那天晚上在我家楼底下,你应该见过的。他在技校上学,不过没个定性,经常逃课出去玩,你要是不放心,我让他过来。”

她这么一说,陆少光倒想起来了,那看起来是个调皮顽劣的男孩子。

见他又不说话了,沈玉婉不好再赶他走,低头吃着香喷喷的馄饨。她用的是左手,本来就不习惯,再加上浑身虚乏,手没有力气,勺子没拿稳一不下心掉在碗里,滚烫的汤水溅在脸上,沈玉婉惊叫出声。

“你怎么样?手拿开我看看!”陆少光不由分说的拨开沈玉婉的手,认真的检查她的脸。“还好,面积很小。”说完他就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沾上冷水的毛巾,一边轻轻地擦拭她的烫伤处,一边指责她:“就这还说能自己能行,一分钟不管你,你就出状况!”

沈玉婉自知理亏,乖乖的任他擦。弄完以后,陆少光不由分说就要亲手喂她,她即使不习惯也不敢再提反对意见,乖巧的张开樱桃小口。

陆少光第一次如此细心体贴地照顾一个女人,却显得相当老道,也许这就是成熟男性自身无法忽视的魅力。他轻吹每一勺馄饨,以确保不会烫着她,还不忘喂她喝汤,沈玉婉将他喂的每一勺饭都含在嘴里咀嚼,那神情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十分惹人怜爱。

纵然她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翻涌不已,千头万绪。毫无征兆地,沈玉婉的眼泪突然像脱了线的珠子,哗哗的滴落在纯白色的被单上,晕开一片,像一朵朵没有颜色的花。

正在吹汤的陆少光一怔,语气不太好,“女人还真是水做的,你又哭什么?”

沈玉婉抽噎一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陆少光的眼睛,“陆少光,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大胆的直呼他的名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扭捏之态,她想说什么?

“怎么,你是不是想提醒我,我已经爱上你了?哼,你还是省省吧,我的世界里没有情情爱爱,只有利益。懂?”他说得辛辣又刻薄,尽管忍不住关心她。

“懂。”她低下头惨然一笑,浓密的黑发挡住脸庞,陆少光看不清她的神色,于是以为他真的猜中了沈玉婉的不良心思。

吃完饭后,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沈玉婉很快熟睡。

陆少光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心想自己刚刚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狠了,不过那又怎么样,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狠角色,如果他不狠了,他就会被他的敌人撕吃掉。

这样一想,他心里就释然了,正准备离开,听见床头的包包里有手机在响,担心会吵醒刚刚睡着的沈玉婉,他翻出手机,来电提醒没有人名,只有一串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却并不出声。

那边好像忐忑了半天,才犹疑着说:“玉婉,太好了,谢谢你还愿意接我的电话,我以为、我以为你一定恨死我,不愿意理我了。”

陆少光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脸上露出令人发毛的笑。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沈玉婉没有存这个与她关系亲密的男人的号码,只怕是从希望到失望后,才狠心删掉吧。

那边的男人长出一口气,“我的好玉婉,你那么温柔,那么温顺,我不相信你会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你口是心非,你还是爱着我的,我知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余娇的爷爷很欣赏我,正在筹备我们的婚礼,老爷子身体不好,等他去了,所有的遗产都是我和娇娇共有的,等我拿到我的那一份,第一件事就是离婚,然后回来找你。”

“宝贝儿,你怎么都不说话?是是,你不理我是对的,我是无耻,我是混蛋,可我也有苦衷,不是实在没有出路,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以前是说过分手的话,那都是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不想连累你。可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呀!”

“喂?喂?玉婉,你在听吗?”正躲在余家别墅某个角落打电话的杨辉狐疑的看了看手机的通话显示,奇怪,明明正在通话中,哪怕让他听见沈玉婉伤心的哭声也好啊!

陆少光静静听着他说完,半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他瞪了一眼沉睡中的沈玉婉,跟这种懦弱无能的男人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现在才知道对方是这种熊样,笨女人是笨死的!

杨辉再次看了一下通话显示,没错啊,是玉婉的号码,可他为什么听到男人的声音?糟糕!他刚刚说的话都被别人听去了。

“你是谁?你怎么拿着玉婉的手机?”是杨辉略显慌乱的声音。

“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你说的话我一字不漏全听见了,你就不怕我转达给那个叫余娇的富家女?那样,你就无缘成千上万的票子了。”

“你、你想怎么样?”一听到自己的阴谋即将败露,几个月来的精心策划将付之东流,杨辉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陆少光更加鄙夷了,跟这种男人多说一句他都欲作呕。

沈玉婉的手机在他这里,他不关心他这个陌生男人是谁,不关心前女友的生命安全,只关心自己的夺财计划会不会受损,真丢他们男人的脸!

“从海龟到龟儿子,你杨辉算是第一人。跟你这种窝囊废说话,我都觉得自降身价。我警告你,沈玉婉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再敢纠缠她,我保证你让你断手断脚!”陆少光无心多说,直接放出狠话。

杨辉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愣半天,回过神来才惊觉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余娇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脸不悦的拍拍他的肩膀,杨辉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讪笑着:“娇娇又怎么了?怎么不陪着爷爷?”

余娇双手叉腰,恶声恶气地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

杨辉愉快地刮刮她的鼻子,“哪有,小公主天天在想什么?”然后又越过她,为自己换上为难且伤心的表情,“我爸妈身体都不好,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尽孝,电话总要打吧。你知道,他们都是身份卑微的下岗工人,我怎么好意思让亲戚听见呢,那不是给余家丢脸吗?”

余娇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双手环抱在胸前,从鼻子里发出傲慢的轻哼,“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我也省了很多要交代的事。

“好了,我们进去吧,那么多亲戚朋友要祝贺我们呢!”

余娇任由杨辉亲昵的拥着她的肩膀,却仍喋喋不休:“你就说你父母都是美国的大学教授、专家学者,因为忙着做研究所以赶不回来。不然要是让我家那些有头有脸的亲戚知道,原来余家招的女婿这么穷,一定会看不起我们的。”

她又娇滴滴的补充道:“你说也真是,你父母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工人,而且还下岗了。唉……你可要永远对我好,一辈子宠着我,最中意你的是我爷爷,他非要说你这种一穷二白的书生才会稀罕我,要不然我才看不上你呢,我最崇拜的呀,是陆少光那样的真英雄。”余娇忍不住说出真心话,并作捧心状。

对于余娇发花痴,杨辉习惯了,但乍一听到陆少光这三个字,他着实吓了一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刚接玉婉电话的男人就是陆少光了,他们朝夕相处吗?他们分秒不离吗?玉婉的性子他了解,她是不会对男人投怀送抱的,那就是陆少光把她当猎物了?

余娇狠狠地掐杨辉的胳膊,翻着白眼质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你那个初恋,叫什么沈玉婉的,呸,一听就知道是个妖精!难怪你念念不忘。”

杨辉好脾气的笑笑,赶紧向未婚妻赔罪:“哪有?是你电视剧看多了,我爱的是你,要宠一辈子的也是你,不管你理不理,我对你的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挪不移,坚定不已。”

这是他偶然从网上看到的,说是女孩子不高兴的时候,多说情话哄哄就好了。这一招他已经用得非常娴熟,屡试不爽。

是女孩子,都抵抗不了男人的温柔攻势,更何况是杨辉这样儒雅俊逸的男人,余娇欣喜的摇着他的胳膊,“再说再说,我还要听。”

杨辉得令,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知道人生可以如此快乐;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精彩;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爱上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想念你,是我生活最甜蜜的折磨;拥有你,是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守护你,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事业。宝贝儿,你是我的唯一!”

余娇欢喜的快不是她自己了,伸手去揪杨辉的脸皮,“你在网上查了不少吧,学法律的记忆力真不是盖的,你还准备了哪些,再来几句。”

杨辉好笑地拿下她作乱的手,“不说了,爱情要每天经营,情话要每天都说,一股脑都说了,我怎么给你惊喜呢?快进去啦,让那么多人等着不好。”

杨辉拖着满身公主病的余娇进去了。

他不敢再说了,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呕吐,为他自己感到恶心。明明隐忍的如此艰难,却被迫装作很享受,真怕自己有一天会装不下去。

傍晚的时候,沈玉婉才幽幽转醒,明亮宽敞的房间一室寂静,黄昏的余晖反射进来,给地板、桌子都镀上一层金纱,令人感到惬意,柔和。在确定手上没有针头的情况下,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好像不怎么发烧了,人也得劲不少。

不得不说,陆少光霸道归霸道,他很实在的给她创造了舒适愉悦的环境,用实际行动邀请她做他的女人,而不是威胁她,强迫她。

沈玉婉很清楚,陆少光愿意这样照顾她,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可她绝不是那种给点小恩小惠就会扑上去对着男人猛亲的女人,她很明白她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和自己最爱的男人相携到老,至死不离。

尽管杨辉狠狠地伤了她的心,仍然不能打消她对爱情的向往。

所以,陆少光的心思,她很清楚,但不能理睬。

沈玉婉起身走至窗前,看见窗外一派美丽祥和的风景,嘴角溢出温柔的笑容。老人们相互挽着对方的胳膊,说说笑笑一起散步,好不温馨;年轻的准妈妈骄傲地挺着大肚子,甜蜜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几个小朋友围着一个小水洼嬉戏,一会儿你追我,一会儿换成我追你。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有些酸涩,突然想起某个名人在文章里写的:但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然后意识到自己这两天泪水太多,又狠狠眨巴着把它憋回去,努力告诉自己:沈玉婉,你拥有很多了,你有爸爸,有手足弟弟,还有结交多年感情极好的死党,珍惜吧!

“你就说在里面的是不是叫沈玉婉的,你就说是不是吧!拦着我做什么,那是我朋友!穿黑衣服你就装酷,你就吓唬人是吧?姐姐我偏偏不吃这一套!”然后就是一阵男人和女人的推推拉拉时发出的琐碎声音。

“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们不客气。”这是死板而又咄咄逼人的回答。

很快意识到怎么回事,沈玉婉连忙开门跑出去,她惊讶地看着于菲,“菲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玉婉,你看看这两个门神,怎么回事儿呀,居然不让我进去看你!我是别人吗?”于菲气冲冲的指着在门口守着的两个黑衣人的鼻子骂道。

沈玉婉摇头失笑,这个于菲,失恋了还改不了大大咧咧的火辣性格。

她握住她不安分的拳头,“好啦,你这不是见着我了嘛。”她又转过头对这两个从天而降的门神正色道:“我猜得出是陆总派你们来的,辛苦你们了,不过我不是生命可能会受到安全威胁的重要人物,你们的保护我受不起,还是回去吧。”

俩黑衣门神面面相觑,为难地说:“可是,沈小姐……”

沈玉婉立刻打断:“我知道这令你们很为难,可是一想到门外有两个黑帮分子,我就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第一次听到有女人明明白白的说,首领手下的人是黑帮分子,俩门神一脸黑线,被堵得哑口无言。倒是于菲这个没心没肺藏不住事的,扑哧一声笑出来,还极为夸张地捶墙。

俩门神更囧了……

其中一个果断地给陆少光打了电话,得到指示后,两人齐齐给沈玉婉弯腰致意,利落地离开了。

于菲被这阵势惊得瞠目结舌,回过神来急急推着沈玉婉进了房间。

“我的大小姐,你别推了,可怜一下我这个病人,我没什么力气哎。”沈玉婉无奈的摇头。

“瞧你现在柔柔弱弱的样儿,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才有资本娇气,说,是不是和那个传说中的陆少光擦出爱情的火花了?”于菲掐住她的脖子。

沈玉婉一把打开她的手,“你别胡说,我才失恋,哪有心思跟别的男人眉目传情呀。陆少光就更别说了,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我这种卑微的人怎么入得了他的眼?”越到最后声音越小。

于菲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想判断她有没有如实相告。

“你失恋是必然的,我一点也不意外,我都不知道杨辉哪里好了,一个用女朋友的钱出国留学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沈玉婉翻翻白眼,“就你好,你没比我强哪儿去!”

于菲捋捋袖子,作势就要扁她,“你个死丫头,几天没见学会顶嘴了。别跟我打岔,说说你当了陆少光的秘书以后,都做了什么,让他对你这么好?瞧你刚刚的神气样,整个一总裁夫人、黑帮大嫂!”

想起刚刚说的话,的确有些不像自己,倒是像已经投入陆少光为她安排的那个角色了。沈玉婉微微有些脸热,闪躲着于菲追寻的目光。

最后被她搅得受不住,只得乖乖承认:“他想让我做他的女人,其实就是情妇。还有,我莫名其妙的来陆氏上班,也离不开他的安排。”

“哈?”于菲着实吃了一惊,急急问道:“那你有没有失身啊?”

沈玉婉脸红了,在于菲的强势逼问下,道出了她和陆少光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于菲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都能塞进鸡蛋了。

摸着下巴想了想,于菲问:“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爱上你了,不然心气那么高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沈玉婉苦笑一声:“爱?陆少光亲口说他不懂爱,还让我不要想入非非。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别瞎操心了,他就是一时兴起想玩玩儿我,兴头过了我就是路人甲了。”

说的有道理,于菲沉默不语。

“不提这些烦心事了。”沈玉婉坐在床上高兴地握着于菲的手,“说说看,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好好的,不就那样呗,还在Paradise唱歌。”于菲闷闷不乐的说,然后又强迫自己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