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上一次,那个叫水离的女子落了水,魂魄不稳,她就顺势让魂魄归位,回到自己沉睡的身体。魂魄与身体合二为一,这不是很正常嘛。
不过看到男人的眼神,她是不敢多提,道:“上次…上次是我没错,但这一回是皇兄动了我的残念,让我附在她的魂魄上,又不是我干的。”
她的话,凤宿一个字都不信:“残念?你特意留了残念下来,不就是想等那个疯子帮你重新附在别的魂魄上。”
被戳穿了私欲,谢离鸾闷声:“我想活,不行吗?”
凤宿冷眼相待:“这么想活怎么不去投胎?”
话落,他对着她的背猛地一拍。
谢离鸾心口一疼,随即鲜血溢出嘴角。
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人!
谢离鸾觉得自己快疯了。
“你也会死的!”
“我想见她。”
“不可理喻!”
凤宿不再与她多言。
……
军营中最热闹的那出戏落了幕。
莫先与单山旋两个被叛国之徒押扣起来,等待宣修进京后由新帝亲自下旨处置。
由于营帐血迹斑斑、踩踏痕迹太多,宣修不得不换了个住处。
想起明歌说今晚还有事要与他商议,他立刻前去寻她。
一踏出去,火把照亮了整片天空。
将士们拔剑的声音整齐划一。
宣修的手搭在剑上,看见人群中央站着的是一个玉冠华服,与军营格格不入的男人。
明歌被这个男人扣住了。
男人见到他,命令道:“把人撤走。”
宣修不应,一步步靠近:“你是何人?”
谢承颐轻佻一笑:“副将军,你最好把人都撤走再和我讲这些。”说完,他看向乌压压的将士们,言语尽是讥讽,“一群傻子,被蒙在鼓里也不知晓。”
“啊!”明歌被他攥住了手。
谢承颐:“别耍花招。”
“都退下!”宣修立刻下令,见将士们不动,更加厉声,“全部退下!”
将士们迟迟不敢动。
谢承颐:“副将军的话都不听,宣修,你这个将军实在管教无方,也难怪被骗得团团转。”
“够了!”明歌呵斥道。
谢承颐的手又贴近了她的脖子一点。
凤宿:“退下,都退下!”
这次,将士们开始往后退。
谢承颐:“去把凤宿喊来!”
宣修:“去,快去!”
明歌抿唇,有几分自责。
她原计划今晚找宣修说凤宿是青鸾人的事,只是还没来得及……
很快,前去喊凤宿的人喊来了。
他不在营帐中。
倒也来了两个青年人,两人看到谢承颐把明歌扣住,齐声:“胡闹!”
在这里看到自己人,谢承颐意外地挑眉:“二位护法什么时候成了背叛青鸾的走狗?”
千霄千重作为修炼之人,心怀的是天下苍生。待在这里是为了保护皇子,绝不做叛国的小人行径。被如此诋毁,两人怒而拔剑。
“你快把人放了!”
谢承颐便顾不得挟持明歌,与两个护法对上。
若是以前,他还能与之相抗,但现在,他为了谢离鸾消耗太多灵力,损了心脉,不过两招败下阵来,倒在地上。
千霄千重察觉不对,连忙收手,上前探查。
他体内的灵力怎么会如此稀薄?
只是他们不好做声,冷着脸收回剑,立在一旁。
捂着心口的谢承颐却说:“这两位是青鸾的护法,看起来你们都不知道。”
这话引起一片哗然。
既然凤宿身边的人是青鸾国来的人,那么凤宿的身份非常值得怀疑。
此时明歌心中的自责达到了顶点。
这两个青年,她也在敌营救将士们的时候察觉到他们是青鸾血脉……她应该早些和宣修商量好,及时处理。
而扶着她的宣修暗中握住了她的手。
谢承颐勾唇:“这就是你们轩辕的实力?新帝果然无用,用人之前都不查清底细。”
在将士们冲上来之前,他转头看向明歌,问:“是吧,明副将军?”
这话意味深长,叫人忍不住去揣摩更深一层的意思。
难道明副将军的身份也……
将士们不敢往后想,猜忌却无法休止。
这个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把一切搅得鸡犬不宁后飞身离开,两个护法紧跟其后。
宣修看了看明歌,还有将士们,终是没有追上去。
仅仅是三四个晚上,军营已经生出太多变故。
那个疯子找凤宿是假,想要让轩辕动荡不安是真。
而凤宿,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
谢离鸾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凤宿背着以后忍不住用手捶他。
男人还是不理她。
“喂。”
谢离鸾把脑袋搭他肩膀上和他说话:“你居然没有把我弄死。”
凤宿:“她还没有回来。”
谢离鸾:“是啊,可能还差点什么吧。”
她说完,这个男人又不理她了。
过了很久,一直到天快亮了,谢离鸾都睡醒了,发现他居然还在背着自己往前走。
她惊到了:“你都不累的吗?”
男人依然不理她。
谢离鸾:“你真的很想见她?”
“嗯。”
谢离鸾:“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的。”
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天际的鱼肚白。
“你也是个疯子。”谢离鸾松开手,擅自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凤宿看向她,目光仿佛投过了灵魂在寻找。
谢离鸾心头一动,她蹲下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那块玉。”她指向凤宿腰间的半弧形白玉。
凤宿蹙眉:“什么秘密?”
“现在才问,会不会太迟了点?”小姑娘莞尔。
说完,她站起身,像是做好了十分重大的决定,深吸一口气。
“你按我说的做,最后把我的残念存入那块玉就好了。”
“好。”
谢离鸾问他:“我把她还给你,你不该很感谢我吗?”
凤宿:“我会把玉交给谢承颐。”
“谢了,但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谢离鸾也看向那片鱼肚白,“快开始吧。”
……
水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醒她就睁开眼睛了。
天光大亮。
嗯??
意识回笼之后她还有点懵。
梦里谢离鸾的残念离开了她的魂魄,然后凤宿就倒了下去。
她本来是想把凤宿照顾照顾的,但是荒郊野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再后来,好像来了一批不知道什么人,想要把他掳走。
她怕得要死就抱着他滚了好久。
“嘶”
她腰腿腿疼脖子疼。
好像不是梦,都是真的。
天,命运也太多舛了。
她用尽力气支起身子,还没站起来就看到凤宿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只盖了一层薄被,露出来的地方都没穿衣服。
被子底下的情况是她想的那样吗??
呜呜呜呜她怎么一醒来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请问,她还有救吗??
就在她一点点挪到凤宿身边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水离颤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
她看到凤宿虚弱的脸上有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猜时间跨度十年的宝贝猜错了。
美色当前
第38章
论怎么在美色面前把持自己?
答曰,美人身体抱恙,无法宠幸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美人现在的身体底子非常差,多走两步就要大喘气那种,只能整日躺在那儿。
水离给自己定了规矩,不能趁人之危,毕竟他现在完完全全弱不经风。
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变得老实,不管是喂药,还是做其他任何事,都尽可能把持住自己,十分高冷。
然而这位病美人总是不大配合。
上药后,水离拿起衣服准备给他披上,他就开始打岔,一双漂亮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还拉着她的手:“水离。”
水离差点没把持住。
她默默移开自己的视线,故作淡定:“嗯。”
她的腰有些痒,低头看,发现他的手又来勾她了!
刚想义正言辞地指责,抬头就对上他嘴角的笑。
啊啊啊天知道她有多想对这个男人“动手动脚”,但是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绝不能放纵自己!
水离面无表情:“把衣服穿上。”
病美人笑眯眯地点头:“好。”
水离手一抖。
就这,谁把持得住??
但她得对凤宿负责,不能让美色误事!
“我给你穿。”她说。
唇色苍白的病美人略微配合了些,弯了弯唇。
还笑!
他大抵是对她的定力有什么误解。
“你别动!”
她默默把凤宿往自己这边伸的手放了回去。
穿个衣服有够坎坷的。仅仅是衣服披上去的功夫,他就勾了她无数次。
偏偏她每次瞪他,他都表现得十分无辜,眉梢含笑。
太狗了!
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吗?还故意来勾/引她!
生气归生气,还是要耐着性子帮他把衣服系好。
毕竟他变成这样多半和她有关,哪怕其中的缘由,他不愿意说。
总算完成了所有的事,她端起药碗抬脚就走:“好了,我把碗送回去。”
刚起身,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捞回来。
水离低头看着牢牢禁锢自己的有力臂膀,心情复杂。
怎么看到不像是病秧子嘛!
“你不是很虚弱吗?!”她扭头问。
哪知刚说完,男人就掩面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水离:“……”
生气吗?生气就对了!
但见他还在咳,她忍不住紧张,跪坐在床上:“是不是又难受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留在这陪你。”
凤宿抬眸:“真的?”
水离:“……”又被骗了。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病号啊!病成这样还有心思拨撩她!
“假的!!”
她作势要走,凤宿忽然搂住她的脖颈,修长的手指撩过乌发,与她对视。
明晃晃的要吻她。
怎么就……她半跪不坐的高度刚刚好。
久违的吻,起初是蜻蜓点水般匆匆过,随后他柔软的唇又覆上来。
薄荷的味道很清冽,带着些许凉意。
嗯?薄荷?
水离意识到了什么,在两人分开后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好啊你,蓄谋已久!”
他才喝过药,嘴巴里肯定是苦的。而现在是一股薄荷的清冽,肯定是早就想好了要亲她,所以提前吃了薄荷糖。
当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过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怨:“你不专心。”
水离:“呵。”
薄荷糖是她这两天闲着没事做的,他一直很嫌弃地说不吃。
现在打脸了吧!!
不仅偷偷吃,吃完还来亲她!
狗男人!
死傲娇!
“别动。”他的脸忽然凑近。
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吻到动情时,耳边是他的喘/息。
以前接吻的时候不会这样的,现在他体弱,没一会儿就喘气。
水离最受不了这种。
就……好想对这个男人“动手动脚”。
哼,不就是接吻吗!
她冲就完事!
于是更主动了些。
半晌过后。
男人的唇瓣不仅光泽,还有些红,准确来说是嘴角微肿。
水离惊觉自己的战斗力有点强。
“叫你欺负我!”她给自己找了说辞。
“欺负?”凤宿揣摩这两个字。
水离二话不说就坐过去。
突然门被打开。水离立刻与凤宿保持距离。
戴着黑帽子,身穿黑袍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据凤宿说,这个神秘男人是鬼修,当初就是他救了他们俩。
对了,鬼修能看见她。
所以刚刚他俩正好在“打闹”,也不知道鬼修看见了没,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鬼修向来都是言简意赅,从不和他们多废话,也没有露出过完整的脸。以至于他们至今没猜到他是谁。
鬼修:“药用完了。”
水离:“那我明天去买?”
她想着那些抓药的店都是白天开,现在天黑了,要买也是明天了。
鬼修的黑色帽子往上抬了抬,似乎对她说的“买”有什么意见分歧。
鬼修:“今晚就去,直接去。”
水离愣了一下。是她想的那个“直接”吗?
鬼修:“现在就去。”
水离:不是,你们鬼修都这么不遵纪守法嘛?
最终她还是去街上“买”药了。
一出门不禁觉得鬼修说得颇有道理,她就是个隐形人,正常渠道买药似乎比较困难。
所以在她翻进一家抓药的铺子,把需要的药打包以后,放了不少碎银子在柜台上。
阿飘也要遵循人间秩序。
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正准备回去,就不小心听到了隔壁茶馆几个男人的酒后口无遮拦。
水离本想多听两句了解情况,但一群酒鬼说来说去无外乎两点,一是看不起女子从军,二是讥嘲新帝无能。她听得无语,干脆早点回去。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歌女扮男装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
会和凤宿有关吗?
应该不太可能。虽说当初明歌和凤宿有撕破脸的嫌疑,但是明歌还是拎得很清的,而且断人后路也不是凤宿的风格。
算了,一个人瞎猜还不如回去问问凤宿。
她飞身上了屋顶,加快速度。
没想到一回去就和鬼修撞了个面对面。
“你随我来。”
“来、来了……”水离点点头。
鬼修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她老老实实跟上。和鬼修说话总有一种和长辈聊天的感觉。
原以为会有什么事,没想到被调查户口似的问了一通,不过他没有问她不打算说的事。
gu903();“鬼修大人,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吧?”水离把药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