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教徒》TXT全集下载_9(1 / 2)

女王的教徒 碧落浅妆 4662 字 2023-09-04

“没你说的那回事。”白若不耐烦。

“哦?那肯定是我误会了。”万世琨抽空瞥她一眼,“我的阿若,他哪配。”

白若接起来电话。

“你跑哪儿去了?一天一夜不接电话。”宋敏齐的声音扎耳。

白若将手机移开了一点,“回了老家一趟。”

“那你现在回来了吗?”宋敏齐问。

“回城的路上。”

“我来接你。”

“不用了。”白若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小声说,“我有自己开车。”

宋敏齐顿了一下,低低说了些什么话。

因为声音很小,驾驶座上的万世琨并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白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微妙。

“你说什么?”白若对着电话,“敏齐,你别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取之不尽,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

宋敏齐竟然说,让她回宋家,跟他妈妈一起吃个饭。

白若跟图兰女士,聊天吃饭?

聊什么?

她们之间唯一的交集,是曾经都嫁给过同一个男人。

宋敏齐声音低低的,带着些为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真不是故意给你难堪,只是我的母亲她——”

“我不会回宋宅。”白若斩钉截铁,“虽说我们共处过一段时间,但你并不了解我,敏齐。”

她挂断了电话,宋敏齐再打就没接了。

白若是什么脾性呢?万世琨是知晓三分的。

她欠别人一分,必还三分,别人欠她三分,她必索三分,一分都不能少。

能让她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看样子此番是受气不少。

“原来,是在宋家委屈了。”万世琨道,“让我猜猜看,该不会是图兰女士回来了,宋敏齐让你避嫌吧?”

白若一下子抿紧了唇角。

那就是说中了。

白若带着满身郁气回了公司,却不曾想,她不就山,山却来就她。

图兰女士已经等她颇久,就在公司会客室。

白若心知是宋敏齐的安排,打算秋后再算账。

“你肯定就是白小姐,我见过你的相片。”图兰女士微笑着说,“你比照片上更好看。”

“谢谢,抱歉让您久等,敏齐也没提前跟我说。”白若给图兰女士倒了杯水。

两人自沙发上坐下。

落座之后,图兰女士毫不掩饰自己对白若的打量,自上而下,她用那种带着点挑剔的,但是却又全无恶意的目光,彻彻底底打量着白若,似乎是想要透过这短短的一次照面,就将她看透。

“我其实想不明白。”图兰女士说,“虽然你有容颜绝色的资本,但他并非那种昏聩到被美色蒙眼的男人。”

白若知晓她说的是谁,并不搭腔。

图兰女士问:“他死了,你伤心吗?”

白若回答得很官方:“起初是有伤心的,后来慢慢的就淡了,生活还是要过。”

“你有为他做过什么吗?他活着的时候?”图兰女士又问。

“从未。”

白若的声音透露着一种无以言喻的凉薄,让听的人无端生寒。

“他死了之后呢?”图兰女士继续说。

白若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随后低声说,“没有。他生前或者死后,我都未曾替他做过些什么。”

图兰女士眼中竟流露出悲凉,不知道是为已经死去的自己孩子的父亲,还是为了眼前这个年轻美貌的女人。

“是你害死了他。”图兰崩溃出声。

她将自己脚边一个旧箱子拿起来,摔在白若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是你害敏斯和敏齐失去了父亲,只有你有绝佳的杀人动机,和杀人的机会。”

白若看着那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没有送出的信件,和两本记事本。

正是宋致诚的遗物中,缺失的那两本。

她的心跳迅速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沉寂无波。

白若对图兰女士说:“我想您如果有充分的证据,可以移交给警方处理。”

图兰只是含着泪摇头。

“他只愿你好。”

图兰女士说完最后一句话,推门离开,脚步早不复来时的优雅。

第24章

白若对图兰女士撒了谎。

当图兰女士问她:是否曾为宋致诚做过什么,在他活着亦或死后。

白若斩钉截铁说从未。

其实不是。

宋致诚并非儒雅风流的君子,恰恰相反,他年少起家,又一手将宋家企业发扬至海外,声名享誉国际,他对自己的能力极为自负,因此这个男人有着极强的掌控欲,连亲生儿子都不好亲近,敏斯与敏齐对待这个父亲,皆是崇敬偏多,并无多少亲热。

白若能在他身边长留数年,若说全凭宋致诚一厢情愿,岂不是天方夜谭。

到了四十几岁的男人,再也不是凭感觉冲动行事的小伙子了,他十分懂得分寸,和克制。

白若再是任性张狂,也自有她温软如玉的一面。

两人相处日久,总会有温情脉脉的时候。

宋致诚惯饮酒,时常有饭局,因此长年累月落下了严重的胃病,白若会每日电话叮嘱他忌生冷,记得服药。宋致诚久居在外会有气候变化的城市,白若也会时常电话关心;宋致诚因为公事彻底待在书房愁眉不展的时候,只有白若敢捧着甜汤前去打扰。

他们相处近十年。

十年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她的世界中几乎全是这一人的光影,怎么可能没有交集。

只是有很多事情都已经被白若有意无意地遗忘了,或者是即便她记得,也不会再对任何人提起。

但是图兰女士送来的这些日记本和信封,又再一次提醒她想起。

宋敏齐进来的时候,白若正在烧东西。

办公室内空气净化器开得呼呼响,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个火盆,盆中火烧正旺,她还在一张一张地,将一叠叠信件,和一张张日记本信笺扔进其中。

“你烧了爸爸的遗物?”宋敏齐靠近她。

白若头也没抬:“你的母亲图女士说,这些东西,是你父亲留给我的。既然是留给我,那我便有处置权。”

宋敏齐气急:”可是你也不必要——“

白若抬起眼眸看她。

宋敏齐在她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局促,缓和了语气:”那可能是爸爸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了。”

白若幽幽地说:“人死了,惦记他的人会将他放在心里,即便没有这些物件;而不惦记他的人,就算是目之所及皆是他,又有何用。”

宋敏齐恨她这种说话方式,不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他并非需要她对父亲百般惦记,也知道她不会,但是他想,至少要有最基本的尊重,死者为大。

可是白若却仿佛怨气很深。

“是不是你不喜欢我的父亲?”宋敏齐问,“是不是他死了,你反而觉得解脱了,巴不得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留下的一丝痕迹?”

白若正烧到最后一封信,她拆开,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愿吾爱若若,一生安好。

她将那信笺扔入火盆,它很快便被火舌吞没。

白若目光盯着那跳动的火焰,火焰飙起老高,烧到了她的手她都没反应。

“你小心点。”宋敏齐赶紧拉住她的手扯开。

白若回神过来的时候,她的食指和中指已经烧红一片,现在才有些迟来的疼。

“疼吗,都这么红。”宋敏齐小心翼翼替她吹了吹,又弄来了冰水,“将手指伸进去冰一下。”

白若照做。

“没有。”她莫名其妙吐出两个字。

“什么?”宋敏齐满腹心神都在她受伤的手指,并没有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我没有觉得解脱。”白若说,“他死了,我也没觉得解脱,我时常做噩梦。”

她说话的声音又轻又细,像是春蚕嚼食一般缓慢,勾起了宋敏齐丝丝怜悯。

他想要安慰她,甚至将她纤瘦的娇躯拥进怀里。

但这明显很不合时宜。

宋敏齐觉得喉咙干燥,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艰难地移开注视着白若的目光。

他听见白若语气幽幽地说:“我时常做噩梦,梦见他回来找我,说我骗了他,问我为什么要骗他。”

“那你骗了他什么?”宋敏齐追问。

白若却在这时候住嘴。

宋敏齐见她眸中似有水雾,忍不住开口:“你今天下午就别上班了,我送你早点回家,我让吴阿姨给你做些安神汤,你可能是没休息好。”

“回家?”白若蹙眉,“你是让我回宋宅吗?”

宋敏齐面色有些尴尬,想起两人昨天才吵了架,他还让她从家里搬出去。

他说,“是我的母亲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她其实并不介意你跟父亲……”

“可我介意。”白若斩钉截铁。

宋敏齐微愣。

他这才觉得,白若看似温柔似水,能随着波涛顺流,但却又分明不是水,而是谁都撼动不了的寒冰。

白若说,“我既然顺你心意搬了出来,就不会再搬回去。”

宋敏齐感觉被她敲了一闷锤。

他有些讨饶的意味:“谁生气还没两句气话,你也讲了很不好听的话。”

白若却坚持:“你先顾好你母亲跟大哥吧,等他们离开再说。”

“那你这些天住哪里?”

白若好笑,反问:“难道不是你给我提的建议吗?酒店,星月湾的别墅,这些都可以,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露宿街头?”

宋敏齐再次被堵了个及时。

她这话分明带着刺,可却又偏偏语气柔婉,还眉眼含笑,令他挑不出半点毛病。

宋敏齐有些气恼:“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怪我之前怀疑你。”

“难道你现在就不怀疑我了吗?”白若轻飘飘说。

宋敏齐呼吸一滞。

白若莞尔,心想这人虽说岁数虚长她一岁,但却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竟就这样在她三言两语之下手足无措。

顿时也就懒得跟他一般计较了。

“敏齐。”

白若似是叹气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伸手握住了他的。

她的手指刚浸泡过冰水,现在这样陡然触及到他的,冰得宋敏齐打了个寒颤。

随即他又觉得手背被她触及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令他有些魂不守舍:

“什、什么事?”

白若看着他的眼睛说:“敏齐,你相信我,我没有杀死你的父亲。”

她的眼中有漫天星河,令人没有办法将目光移开。

“你、你敢发誓吗?”宋敏齐听见自己声音干涩。

发誓?

白若心想,这人还真是小孩心性。

她一字一顿地说:“敏齐,若真是我杀死了你的父亲,我的丈夫,那就让上苍保佑我众叛亲离,一辈子孤家寡人……”唔。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白若大睁着一双漂亮眼睛,就这样近在咫尺看着他。

宋敏齐额头都被她看出了细汗。

他说:“算、算了,我信你。”

“别说那些吓人又不吉利的话。”宋敏齐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掌心湿湿热热的,很痒,连带着脸和脖子的温度都升高了来。

他红着脸推开白若一点点,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觉得刚才稀薄的空气慢慢充足了起来。

白若也不再看他,自顾自整理桌上的文件。

宋敏齐也不再看白若。

但他又忍不住继续看白若。

正巧这时候白若整理好文件抬起头来,笑着对他说:“敏齐,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没有了。”

他说完,赶紧开门离开了她的办公室,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宋敏齐花了好多时间才平复那种呼吸急促的感觉。

他心想:两人这算是和好了。

那吴阿姨建议的买束花写个道歉纸条什么的,应该也用不着了。

宋敏齐又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白若今天确实很早就下班了,堆积了两天做不完的工作,全被她打包,打算带回家加班处理。

她先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自己开车去了星河湾的独栋别墅——这里,是她曾在这座城市住过最久的地方。

一切都很熟悉,似乎还是她十四五岁刚搬进来居住的样子。

只是花园里的花开得更盛了,树也成年长高了,别墅有专门托管,被看顾得很好,还是一派葱葱郁郁精致奢华的模样。

保安明显还认得白若,帮她将东西搬进去。

白若收拾好行李,简单洗漱之后,刚准备下厨弄点东西来填肚子,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看到来电显示,皱起了眉头。

白若去看窗外,果然,一辆黑色的车子开进来。

熟悉嚣张的车牌号,保安对开车的人明显也是熟悉,正在指导他合适的停车位置。

这人整天都没事干的吗,仿佛就掐准了她时间点的样子,而且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电话还在响。

这么近的距离,白若都能看见那黑色车子的主人一手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另一手轻握着手机,等她将电话接起。

“你有什么事情吗?”白若接起电话说。

“有事。你开门,阿若。”简洁明了的声音。

白若咬着唇显得十分不耐烦。

“我今天不方便。”她闷声说。

“哪儿不方便了?你大姨妈月底来,今天才十三号。”他在笑。

黑色的车子一个摆尾,停放得妥妥当当。

白若咬牙说:“你走吧,我不会给你开门的,我今天工作多。”

“不开?”

万世琨从车上下来,黑衣黑裤,依靠在车门上,就这样握着手机跟她对望:“不开的话……那我踹门了哦。”

他果然捏着手机过来了,脚步生风。

白若听到手机里传来声音:“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来,就准备好报警,否则我不会轻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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