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微没否认，想了下回：“算是吧，有点意思。”

肖景点点头，直接说：“我查过了，他是京市沈家人，沈虑的表弟，家世清白，在圈里也没什么不干净的事，你若有兴趣，可以结交。”

顾怀微颇意外地挑了下眉，随后又恢复正常，笑着看了看肖景，说：“这小半天就查到沈家，你的工作能力放在尚音也太屈才了，顾怀哲这么大材小用你也甘心？”

肖景蹙眉：“你哥是关心你。”

顾怀微摇了摇手指：“是堂哥。”

肖景懒得和顾怀微掰扯纠缠，岔开话题：“偷拍的人我已经派人去跟，会想办法处理掉视频。”

顾怀微不在意地说：“都是刻意挑的镜头摆拍，没什么实料，不过估计这会儿她也不会发，应该是想等电影上映后再来炒作，我倒还挺想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

肖景看顾怀微未受影响，也没再说什么，利落地站起身欲走：“那我回去了，想怎么玩随便你，但是有不舒服立刻联系我和无易。”

顾怀微坐在原地摆了摆手，但在肖景即将要离开时，他又突然开口：“我听说顾怀哲要结婚了？”

肖景身形一顿，顾怀微对着他的背影继续说：“其实尤医生也不错。”

肖景转过身，神情依旧冷淡，看着顾怀微说：“小微，别学无易说话，我们的事与你无关，你别总想。”

顾怀微脸上撤去笑容，变得和肖景一样冷漠，但转瞬他又恢复了脸上的笑意，耸了耸肩：“我没那么闲，随口一说而已。”

肖景看他，幅度很小地叹了口气：“无易后天回国，你这部戏拍完去见一见他，后面暂时没有行程。”

“你们说了算。”顾怀微应声。

肖景又看了他一眼，不再耽误，转身离开房间。

顾怀微在肖景出门的一瞬间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先是面无表情，半晌后又皱了皱眉，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回内间。

微博互关的事很快平淡下来，李东联系了导演费诚协商，最后剧组趁机以戏宣的方式连着公布了几位主演，成功地分散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虽然对于季沉出演这戏还跟顾怀微演对手戏的事，让他的饭圈各种粉黑大战不断，但至少在圈外是冷了下来。

顾怀微的粉丝虽多，但大多都不是低龄追星族，加上季沉的态度表现得十分谦逊，李东又很快让水军引导，因此目前两边相处的倒也和睦，那边几乎都只兴奋着影帝难得的营业。

季沉第二天再看微博，发给顾怀微的私信还是没回复，他叹了口气，觉得顾怀微就是故意来逗他的，平时肯定是不用微博的人，没办法只能收起手机，等对方主动联系自己。

之后，除了一场品牌酒会他有小半个月休假时间，本想等酒会回来后再约好友方衍和谢池出来聚餐，没想到在酒会上意外碰到了方衍，倒是让他们提前聚了一回。

那是一场奢侈品大牌的交流酒会，请了不少明星代言人和各公司领导，季沉作为其中一个品牌的代言人，当天也是盛装出席了活动。

他一米八三的身高，搭配一身裁剪合身的纯白西装，点睛的镶钻胸针以及精心打理过的微卷发型，一下车就引得场外粉丝的失声尖叫，让他自己也很满意今天的造型。

结果进场后遇到方衍，往这个一米□□的超模身边一站，他顿时矮了半个头，气势上一下就弱了下来。

方衍穿了一身黑色暗纹西装，浅金色的半长发没有扎起来，而是披在肩头，深邃的五官看起来像是有混血基因，也让他整个人犹如贵族王子一般，举手投足间尽是魅力，与那天和季沉视频中穿着松垮T恤破洞牛仔裤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现场摄影看两人站一起，就老跑来拍他俩，让季沉不免有些郁闷，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起避开人群躲到了角落。

季沉这才撇着嘴，端着红酒看向自己的好友问：“你怎么也在这？”

方衍倒是并不意外，随意地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回道：“品牌方请我来的呗，又不是只有你们明星才和这些品牌有合作。”

“你也不提前说下。”季沉抱怨。

作为好友，方衍一下就猜到季沉在郁闷什么，他垂眸瞥了他一眼，好笑地说：“我说了你还能临时长高六公分啊？”

季沉嘟嘴瞪他一眼：“一出门就装逼，下次真该把你平时在家的邋遢样爆出来，让你们模特圈的粉丝好好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方衍不甘示弱地回怼：“吓唬谁，要不要我把你吃饭时的可怕样子也爆给你粉丝看看，看咱俩谁脱的粉更多？”

季沉轻哼一声别过头，随后又忍不住自己噗的笑了出来。

他们虽然从小就是好友，但一前一后进入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圈子，即使现在都混出名声来，在媒体和大众面前也一直没什么交集，这还是头一次在同一个场合碰上，虽然输了一些气势，怼人又失败，但和好友的偶遇还是让他的心情很快转好。

他说：“本来想等今天忙完再找时间约你和小池哥出来吃饭的，既然碰巧遇到，干脆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小池哥什么时候有空吧，我接下来有大半个月假期呢。”

方衍却摇了摇头：“我之前联系过小池，他说最近都挺忙没空，过段时间再联系我们，不过我接下来有个秀要出国，估计暂时聚不了了。”

季沉意外地啊了一声：“还没到六一八呢，快递公司就这么忙了？”

方衍做了个无奈表情：“谁知道，你知道他的，又不肯多说，又不肯让我们帮忙，还是算了，等忙过这一阵，我下次回国再说吧。”

季沉吸一口气，估计到谢池的情况，无奈说：“好吧。”

方衍无聊地换了一杯酒，问：“你那戏拍完了？”

“嗯，前天杀青了，东哥给我接了个综艺，预计下个月开始。”季沉回道，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话突然转了个弯，笑着开始说：“我跟你说，顾怀微真的很厉害，对了，我前天跟他微博互关了，你知道不？”

方衍翻了个白眼，举杯碰了下季沉手上的杯子，止住了他的话：“你跟那顾怀微闹得都上热搜了，想不知道也难，行了，赶紧打住吧，不就是追星成功么，搞得像追了个老婆一样。”

“什么老婆，你别乱说！”季沉脸一红，小声斥了一句，甚至还用脚不着痕迹地轻轻踢了方衍小腿一下。

方衍啧了一声，使坏地靠近季沉小声说：“也不知道是谁最早以为人家是女的，还说是自己的女神，将来长大一定要把女神娶回家呢，结果知道对方是男的之后拉着我们哭了好几天……”

“那是小时候认错了！”季沉赶紧堵住方衍的话：“我知道事实以后都把他当偶像一样崇拜的！”

“是哦，追星追到和家里闹翻非要进娱乐圈拍戏，还不敢告诉你哥真实原因，骗人说自己从小立志做演员，也就你哥宠着你才信。”方衍吐槽了一句，之后又无语地说：“沉沉，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弯的了。”

“呸呸呸，你才弯的，我是欣赏偶像好不好！追逐偶像让自己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是件多么励志的事，你的思想真低俗！”季沉赶紧扒出自己从追星粉那里学来的话反驳方衍。

方衍一摊手：“行吧，我本来就弯的。”

“……”季沉哑口无言。

方衍笑着用手臂轻碰了下季沉：“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每次一说到你这个偶像，你就跟个花痴一样叭叭叭地说个没完，我跟小池都要受不了了，不打趣你了，祝你追星成功行了吧。”

季沉轻哼，方衍看他还有些赌气，只好把自己手上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赔罪：“诺，一杯，大明星可消气了。”

面对一起长大的好友，季沉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状也喝下自己手里的红酒：“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是是是，多谢季少爷。”方衍轻笑，又撸了一把头发，很快又颇为认真地对季沉说：“不过你们那个圈你也知道，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回闹这么大，你那位偶像真没什么别的想法？”

季沉嗨了一声：“他是人气影帝，我一个小流量，人家能有什么想法，就是知道了我是他粉丝，所以逗一下吧，你别跟东哥一样乱想，人估计看不上我这点流量的。”

方衍偏头摊手：“谁知道，万一他看上你的脸，想潜规则呢？”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

季沉：“……”

心里有点动摇是怎么回事？

方衍调侃了两句也不再打趣，抬了抬下巴指着不远处：“那边明星扎堆和领导们结交呢，你赶紧过去吧，别陪着我这小模特躲在角落了，你助理都在寻你了。”

季沉转头一看，还真看到小刘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他的身影，毕竟他还没跟代言的品牌商打招呼，这么跑走确实不应该，不过他难得碰上好友，又有些不舍得离开，忍不住问：“你呢？”

“我就是来走个形式，任务完成，一会儿就先走了。行了，等有空再喊你这小吃货出来吃饭。”方衍举了下空杯笑笑。

季沉叹气，有些羡慕身为模特的好友，但也知道自己作为明星有些交际应酬确实逃不掉，只好打了个招呼，放下空杯向人群中心走去。

第24章新世界的大门

酒会过后，没有行程的季沉在家宅了好几天，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点着不同的外卖，看着家庭影院，打着电子游戏，顺便刷刷微博……和B站。

说起B站，那简直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季沉入圈后没有炒过任何官方CP，一来是李东看不上那些歪门左道，二来是季沉他哥的压力在那，他也不敢擅自给小少爷搞这些，但既然走了偶像派的路线，被组CP其实是避无可避的，现在粉丝的能力强到突破想象，官方不搞自己拉郎也能搞。

所以哪怕季沉以往合作的大多是狗血言情偶像剧，合作戏的演员也各自有自己的“官方CP”，但以季沉的人气，他的“CP剪辑”可一点也不少，男男、男女都有，甚至各种拉郎也多得很。

季沉不是不懂CP营销的事，圈里靠麦麸上位的男星不少，流量派和男团小鲜肉中尤其多，只是以往他自己不需要炒，也就没什么兴趣去看，所以对自己的CP剪辑和CP粉也没什么概念。

结果这次因为顾怀微搞的微博事件，他耐不住想知道粉丝对两人合作的接受度，就自己在微博偷偷搜了几天他和顾怀微的关键词，然后就震惊地发现他们居然已经有“CP粉”这样的粉丝群体了！并且已经出了好几个衍生的MV视频剪辑……

知道和了解这种现象是一回事，但亲眼看到自己和偶像被拉在一起的视频剪辑，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季沉以前是从没想过他和顾怀微会有偶像和粉丝以外的关系的！

……emmmm，应该是没想过的...

总之，本只是好奇粉丝到底剪了什么，毕竟顾怀微的每一部戏他都看过，感觉和自己的剧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想知道粉丝怎么把两人塞进同一首歌里才点开视频的季沉，在看了其中一个剪辑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开小号陷入B站，巴巴地搜了一堆自己和顾怀微的视频剪辑！

粉丝的创造力确实极其厉害，在她们的操刀下，不仅两部剧的正道大侠和魔教教主能天天相爱相杀，不同时代的霸道总裁和落魄公子也能被跨越时间拉扯到一起，甚至有时候还能剪出个三角恋，虐心虐身来，季沉看完都忍不住咋舌，觉得这些粉丝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当然，这时候的季沉还不知道小说也是有人写的，只是这扇大门他暂时还没找到打开方式而已……

说回视频，当看完所有顾怀微和他的CP视频后，一个让季沉非常困惑的事就是：为什么这些剪辑视频无一不例外的，他都是“受”的那一个？

季沉知道，他的长相虽不是十分英武高大的硬汉类型，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柔弱的绝世美少年类型，加上他之前出演的角色大多是霸总大侠这样的，气质上明显比现在很多小鲜肉都要更阳光帅气一些，也因此，就他所知，他以前的CP视频里，他做攻的次数还是相对要更多的，可这回怎么对上顾怀微，他就百分百受了呢？明明顾怀微那长相才更具迷惑性啊！

顾怀微长得是真好看，大眼薄唇鼻梁俊挺，一双桃花眼天生眉目含情，所以当年季沉惊鸿一瞥时才把他错认成女神，当然顾怀微现在的长相是不会让人再误会性别了，但在季沉眼里，顾怀微长得明明比自己“漂亮”多了，怎么看都应该是他更受才对啊！

然而这个小心思他根本身边无人可说，后来实在忍不住，他偷偷用小号在某位剪刀手UP主的微博下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季沉攻？”，紧接着就被各种调笑、科普、骂KY甚至人身攻击等言论轮番炮轰，一连串言论直接让季沉这个老实追星粉目瞪口呆。

不过那些垃圾话里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up主亲自回复的那句：因为身高定攻受啊，谁让沉沉比影帝矮2公分呢[奸笑]。

为此，季沉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把牛奶当水喝，结果……当然毫无作用，最后他只能勉强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这时候的季沉还没意识到，这种追看自己CP视频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还单纯地认为他只是和粉丝一样，多了一个欣赏层面的“兴趣爱好”罢了。

“微沉”CP兴起时日不长，尽管影帝万年难得的营业和季沉的人气以及两人的颜值确实吸引了不少CP粉，但毕竟他们合作的电影还没上，目前的互动也不多，CP粉终归没成什么大气候，季沉翻遍微博和B站把能看得都看完后，就没有新的粮可吃了。

他无聊地用小号刷着微博，想看看能不能刷出什么新花儿来，结果登着大号的另一部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他习惯性拿起来一看，发现真的是顾怀微回他，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为了不错过顾怀微的信息，他可是设置了特别关注，一旦对方有动静他这边就会收到提醒，季沉迅速熟练地滑开手机，就着通知直接点进微博私信。

上面是季沉啰里啰嗦的好几段发给顾怀微的关注问候，以表达当时他的激动心情，而下面最新的顾怀微回复则很简单，只有简洁的三个字——杀青了。

季沉想了一瞬，顿时明白对方这是回应饭约之事，他立马兴奋地笑起来，噼里啪啦地给顾怀微回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