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江连阙震惊,“你偷拍他?你都没偷拍过亲哥,你……”
“哎呀不是。”江梨解释,“是他学生拜托我帮忙拍个照的,很正经的那种,我是光明正大的……算了,我给你看照片吧。”
她说着,伸手去拿相机包。
手指刚刚触到单反,却突然想起:“我内存卡放报社了,没带回来。”
“没事,先吃饭吧。”江连阙本来就不想看骆亦卿的照片,“反正今晚之后,你要在他家住挺长一段时间呢,想看什么时候不能看。”
江梨觉得这话有点儿歧义,可是骆亦卿气定神闲,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她突然好奇:“虽然这些年都没怎么见过面,但我之前也听说骆……去读医了,原来读的竟然是军医吗?”
“骆”后头那两个字念得含混又迅速,饶是骆亦卿这么好的听力,也没听出她喊的到底是“叔叔”,“老师”,还是久违的“哥哥”。
他不轻不重地,回了个鼻音:“嗯。”
江梨舔舔唇:“那,你们医院会有医闹吗?”
骆亦卿手指微顿,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题,突然抬头朝她望过来。
包厢内光线柔和,他有棱角的轮廓也被打磨得很温柔,桃花眼眼角微微扬着,要笑不笑的,带着层别样的深意。
江梨心里没来由地一突,下一秒,就听他徐徐发问:“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国家暴力机关,为什么要取名叫,暴力机关?”
江梨:“……”
行,她又问傻逼问题了是吧。
“你知道的,我这妹妹从小脑子就不是很好,刚刚还转了系,下个月又要面对新同学。”江连阙笑着跟基友碰杯,“所以我出差的时候,你多罩着她一点。”
“好。”骆亦卿没多说什么,很给面子,碰杯将剩余红酒一饮而尽。
江梨完全忍不住:“读医的时间是不是挺长的,骆……本科也读了六年吗?”
医学类本科大多是五年,只有华西读六年。
骆亦卿和善地笑笑:“只要你想,不仅可以读六年,还能读出大七,大八,或者大九。”
江梨:“……”
江梨安静如鸡地闭上嘴。
一顿饭吃完,夜已经很深。
江连阙提着行李箱追赶异国朝阳去了,骆亦卿平时自己开车,今晚喝了酒,打电话叫司机来接。
他有三分醉,上车之前,下意识伸手,在江梨头上挡了一下。
江梨一下子愣住。
小时候她迷迷糊糊的,跟着江连阙和骆亦卿出去玩,上车下车老是撞头。
江连阙嘲笑了她一阵子,但她后来再跟他们一起乘车,两个男孩子都会习惯性地抬手帮她挡一下。
而此时此刻,两个人站在城市中央。
四周的夜色繁华璀璨,灯火滚沸热烈,笼在月光中的年轻男人眉目疏淡,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可比过去成熟太多,以至跟记忆也产生出入。
“骆……”江梨嘴唇翕动,忽然涌起冲动,“谢谢你,好久不见。”
夏天的夜风,勾得人心里发痒。
骆亦卿低低笑了一下,突然拽住她往回拉,“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江梨不解地望向他。
皎洁月色下,男人轻勾了下唇角,转过来:“客气了,这是你该谢的。”
他的声音不如晚饭时清朗,浮起隐晦的玩味与笑意:“骆骆骆,才多久不见,结巴得连哥哥都不会叫了?”
作者有话要说:梨梨:我不敢,我怕一叫你就硬了。
骆驼:……?
ps,解放军医院也不是暴力机关。
顶锅盖,这章有点长,我写了好久_(:з」∠)_
因为白天有别的工作,所以晚上一旦多写就会过零点……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不用等我了,零点前没更的话就天亮再来看~挨个儿啵唧你们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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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要撑腰吗
如同浓艳绸缎的夜色里。
身侧车水马龙,江梨站在光线暧昧的路灯下,长发被风带起,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酒气。
本来非常清淡,可大概是距离太近,以至炎热的夏夜,她竟然也感受到他的呼吸。
“你……”脑海中突然浮现奇妙旖旎的画面,她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你是不是喝多了?”
“……”
骆亦卿手指微顿,眼尾微微上挑着,简简单单带点儿笑意的一个眼神,竟也透出抹春.色。
好像在反问:你说呢?
江梨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她咽咽嗓子,试探着,小声:“那,哥哥……?”
“哦。”骆亦卿嘴角微动,有些玩味地看她一眼,“现在开始叫了。”
他松松领带,挺不高兴似的,话音一挑,低声说:“你看见什么该叫不该叫的人,都叫哥哥。”
夜雾弥漫,跑车划破夜色。
骆亦卿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江梨不敢跟他搭话,屏住呼吸,噼里啪啦地给江连阙发消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新室友是骆亦卿?】
【天呐,去他家里住,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而且我今天见了他两次都没有认出他,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啊!】
……
深夜的机场VIP候机室没什么人,身侧巨大的落地窗外星光璀璨,安静地停着几架客机。
江连阙放下电脑,闲闲回复:“你也没问啊,听见我让你去其他人家里住,立马跟我要杀了你一样。”
江梨懊恼得想嗷嗷叫:
【不是,那你就放心让你如花似玉的妹妹,跟这么个看起来就不太安全的男人住一起?】
“他哪里不安全?”江连阙语气随意,“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觉得他能看上你?别逗了妹妹,他早就学医学到走火入魔了,现在连男女性别都不太能分清——”
江梨本来想语音转文字,手一抖,按下了播放开关。
小而寂静的空间内,立刻响起响亮笃定的男声:“——所以骆亦卿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他根本不喜欢活体女人。”
江梨:“……”
车上的气压突然就变低了呢。
她张张嘴,想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尴尬地舔舔唇,看向骆亦卿:“那个……”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缓慢地睁开眼,却没有往她的方向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窗外光影闪过,在线条明晰的脸上留下清浅的痕迹。
半晌,他低声问:“你大几?”
江梨赶紧正色:“下学期大四。”
男人尾音一挑:“大四还能转专业?”
“因为我……”
我修的其实是双学位,为了跟妈妈赌气,才特意跑去把专业换掉的。
她刚起了个头。
骆亦卿撩起眼皮看过来,没什么笑意,语气玩味又戏谑:“牛逼。”
江梨:“……”
您还真是不吃亏。
须臾,司机驱车穿过门岗,抵达江连阙的住处。
这房子的主人今晚不在,她轻车熟路推开门,正要下车。
突然又听骆亦卿叫她:“江梨。”
“嗯?”
“你看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拿走,明天下班之后,我帮你搬家。”
一路走过来,骆亦卿的酒几乎全醒了。
他说着,目光投过来,浅褐色的眼中映着两团来自路灯的暖光,桃花眼眼底光芒潋滟。
男人声音低低地,嗓音轻微发哑,此刻听来尤其勾人。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不许再挂哥哥的电话了,哥哥不高兴。”
夜风拂散灯影,别墅门前种着大片绣球花,浓稠的夜色中,江梨微怔,正正对上他的眼睛。
宛如深陷入幻境。
她心头重重一跳。
为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约定的约定……
江梨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周二的工作安排很宽松,早上质监局有个特种设备安全状况的报告会议,她坐在会场里把稿子写完,吃了午饭,才不紧不慢地回报社。
记者不用坐班,平日办公室压根儿就见不到什么人,只有周二下午例会,大家才会难得地聚齐。
所以刚走出电梯,她就又听到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谈话声:
“是我反应太慢了吗?竟然刚刚才看到今天的社会版头条!那照片也太大胆了吧,我看只有童慕诗敢用。”
“不奇怪,正常女性翻开报纸,第一注意力应该全都在昨天医学周开幕式的那群医生身上……不过这么说起来,虽然童慕诗的照片抓人眼球,但我们时政部门的配图帅啊。”
“我都后悔昨天没跟着梨梨去现场了,她的照片被报纸一压缩,又小又糊。”
“但还是很帅!她怎么还没过来啊,我要找她要大图!”
……
江梨脚步微顿,目光一偏,落在电梯间的杂志架上。
顺手将当日报纸拿起来。
昨天托那位年轻军装小哥哥的福,她拍了不少骆亦卿的照片。
虽然后来在当事人的要求下删了一半,但留下来的数量依旧很可观。
放在报纸上的确实是拍得最糊的一张,侧脸,远景,背后医学学术周的横幅一清二楚,可演讲人的半张脸隐没在过于繁盛的光芒中,只能隐约看出面部轮廓。
不过这一个侧影,也英俊得不像话。
不过这一个侧影,也英俊得不像话。
江梨深呼吸,将报纸放回原处,转身进办公室。
刚一踏进门,两个女孩子就迎上来:“梨梨,能不能找你要昨天学术周开幕式的图呀?”
北城日报的时政部门今年没招什么实习生,干活儿的几个新人都是去年入职的,一群年轻女孩儿朝气蓬勃又没什么心眼,平时也没少给江梨帮忙。
江梨笑笑:“是想要新闻配图里那个医生的照片吗?”
她在桌前坐下,“可以是可以,但昨天也是他们医院的领导说不希望报纸上出现医生正脸,我才选了糊图的。”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齐齐保证:“我们一定不把照片传出去。”
江梨两眼弯弯,说话间,在电脑前坐下。
她挺多年没见骆亦卿了,拍了这几张照片之后才知道,他在大众视野里一直是隐身状态。
不知道是身份特殊,还是自己不想。
“我传你们网盘了。”发送完毕,江梨随口道,“你们有人动我存储卡了吗?”
“没有啊。”两个女生齐齐摇头,“我们也刚过来,之前办公室里好像没人。”
江梨慢吞吞“喔”了一句:“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两个女生向她道过谢,转身快快乐乐地跑掉了。
距离例会开始还有一会儿,江梨坐在电脑前,找到昨天那位菠菜小哥的联系方式:【hello帅气小哥哥?】
那头秒回:【你好呀,日报社的漂亮小姐姐!】
江梨:【你骆老师的照片我修好了,现在发给你?】
对方:【好呀好呀,谢谢你。】
她下意识应了句不用谢,将云盘链接和密码转过去。
不过须臾,就收到一串彩虹屁:
【天呐,看看这脸!这腰!这打光!】
【如果我的老师是人间名品的长相,那你就是跟他绝顶般配的神仙下凡级摄影!】
【他的脸因你的镜头而更加耀眼,你也】
句子中断在这里。
江梨等了几秒,没等到后半句话,好奇道:【我也什么?】
那头静默了一下,弹出两条冷酷的:
【你也因为一位老师的突然到来,而不得不与帅气小哥哥停止对话。】
【而他本就贫瘠的实习成绩,也因你而更加雪上加霜。】
江梨:“……”
她缓慢地捂住脸。
骆亦卿面无表情地回复完这两条消息,将手机不轻不重地,拍在桌子上。
快到下班时间了,示教室内阳光四溢,一团学生挤在一起缩成鹌鹑,大气不敢出。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居高临下,单手撑着桌子,微微躬身,缓慢凑近江梨口中这位“帅气小哥哥”。
低声问:“我有没有说过,我说话的时候,不准碰手机。”
骆亦卿脸上没什么情绪,总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话时没有一点起伏,丝毫不见发怒前兆。
可这山雨欲来的语气更吓人,男生手指微动,没敢应声。
下一秒,又听他慢条斯理地,问:“在我眼皮子底下撩女生,当我放屁是不是?”
死寂的室内。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男生背脊挺得笔直,半晌,硬着头皮说,“只是我看您已经把PPT讲完了,我以为后面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了,所以才……忍不住看了一眼。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管是您在学校上课还是在医院交代事情,我一定都上交手机不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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