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奈有点看不懂她的脸色,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夜晚降临,热闹了整个白天的海城碰上中秋佳节将喜庆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
人间烟火,夜市喧嚣。
进来风海歌舞厅的宾客更多了,酒杯碰撞,干杯豪饮,个个纸醉金迷。
睡了一下午的花曼依拢了拢头发,看着梳妆台上被专人认真打扮的元奈出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满怀紧张上台。
“头发这边还要卷一点,鞋子你和我差不多大小,拿去先穿着,脖子太空了,给她带点东西”
元奈僵硬站着,听着花曼依的点评任由别人整饬,像个腼腆的任人摆布的玩具。
大概一个钟后,总算结束,花曼依看着面前的元奈,眼里有惊艳。
打扮后的元奈完全褪去的那股斯文宁静的气息,沾了朱丹色胭脂的唇瓣娇艳欲滴,五官本就柔和静美,化了妆后线条更显柔畅,女人味十足,又娇又媚,是足以让人驻足震慑的极致美艳。
然而,花曼依看着看着脸色便变得不太好看,眼里被惊艳到的神采忽然变得晦涩起来。
漂亮无疑是一个女人最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说好听点是歌舞厅,难听一点就是和古时的青楼没什么两样。
漂亮反而是一种累赘,但是这是巩妈的歌舞厅,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机会
元奈自然也清楚,也知道花曼依在想着什么,抿了抿嘴,目光温和看向花曼依,“曼依,选择是我选的,我很感谢你,今晚我会好好表现的。”
花曼依只好点头。
风琴一响起,奏乐顿时跟着交织起来,原本单调乏味的歌舞厅霎那间有了情调,灯光暗淡微闪。歌舞厅里人潮涌动,佳节节气向来是人气最旺的时候。
“小羽毛”
“小羽毛”
“小羽毛”
小羽毛是那个回家的领唱的称号,不知道的或是刚来不久的宾客并不知方羽请了假回去了,以为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声高过一声喊着。
在见到那抹倩影出场还拿着一把檀香折木扇遮住下半脸时,这帮臭男人叫嚣得更张狂了。
“小羽毛”
“小羽毛”
“小”
折扇收起那瞬间,诺大的歌舞厅像是被禁了音一样安静如鸡,只有那奏乐声始终不疾不徐吹奏着。
“椰子树的长影,
掩不住我的情意,
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注
婉转清丽的嗓声透过麦传进每个人的耳里,如有人在温柔地哼着摇篮曲,一声一调,余韵绵长。
描了眼线的秋瞳微微敛着,那方向似是看着底下的人,又好像什么也没入眼,朱丹色的胭脂口红涂得饱满,在白皙的肤色下愈显动人勾人。
短暂的沉默后,台下的人鱼龙混杂,来这里看一场歌舞的,心底多少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腌臜的龌蹉的都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最大。
很快躁动起来,“这个是新来的吧,啧啧啧,漂亮”
“这海城居然还有这等美人,小爷居然没见过,今晚就她了”
“少爷好眼光”
有人直勾勾盯着上面不盈一握的腰肢,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啐了一口,“真带劲小嘴唱的小曲他娘的就两字,好听尝起来指不定多甜”
人群哄堂大笑,见一曲毕,立马喊着“再唱一首再唱一首”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元奈捏着麦的手不由得收紧,但也幸好她早有准备,对一旁的奏乐师傅点头示意。
暗暗呼一口气,“那就再唱一首。”
“啧,说个话颤颤的,你们看,多害羞巩妈这人选的够可以啊”
平常的领唱不是嗲就是精,来来去去那么多年多少也有点腻,但这次换的口味竟他娘的勾人
奏乐换成了另一首曲调,元奈假装听不到下面的污言秽语,对她而言,再硬着头皮唱完她就可以走人了。
一首曲子很快唱完,元奈正要鞠躬退下,经过台前的几位桌时,手腕冷不丁被人一扯。
“诶嘿,走那么快有钱捡啊,过来陪兄弟喝一杯呗”
手腕上的劲根本不是元奈一个女人能抵抗得了的,被连拖带拽地拉到桌旁,而坐着的全都是笑的不怀好意的男人。
元奈被吓到了,如惊兔一般想要逃离,把自己手臂抽出来正要转身,殊不知两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挡在面前。
“诶诶,别那么扫兴,巩妈让你来领唱这点识趣都没有。”
“捞一下油水也好啊,哪个领唱傻到油水都不捞。”
“小姐叫什么名儿啊,这样,陪我们喝一杯,聊会天,兄弟以后都来捧你的场,这够给面了吧。”
元奈被人一步步逼的往后退,脸色煞白,指节微微握紧刚刚被碰到的手腕,“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我得先离开一下。”
“什么事啊,那么急,说说看,兴许兄弟还能帮你解决解决了,你们说是不是”
“说的对,这位小姐不如坐下来和我们说说。”
“就是嘛,不是有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哈哈哈,赵兄说的好”
元奈抿紧双唇,左右为难,看了一眼他们,“谢谢,但不用麻烦你们,我”
“你是不是不给我们兄弟面子”
桌上一个胡须男当即就吼出声,一而再再而三的拂面子,里面的不待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个个脸色难看,恶狠狠盯着她。
元奈第一次被人这么吼,心脏猛的一跳,“我不是”
话说到一半,身后突然被人一推,由于惯力,元奈冷不丁被推到桌边,脸色惊慌,肚子碰到桌沿,整个人像无根的藤草一样趴在桌子上。
手肘重重撞上桌面,疼痛传来,元奈还没来得及反应,臀部被人猛的拍了一下。
元奈猛然睁大双眼,巨大的屈辱感传遍四肢百骸,眼眶煞红,她顾不得痛楚和狼狈,惊慌失措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泼了过去,失声大叫,“别碰我”
那挡在前面的男人冷不丁被泼了酒水,一时不察竟被元奈推开,眼见人越跑越远,男人当即爆脾气追了上去,低骂一声臭娘们。
然而才走两步,一只细手拦着他面前。
男人火大,瞅也不瞅直吼让滚。
“生那么大气做什么真是的,能让一个姑娘哭哭啼啼跑开也就只有你们这群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了。”
花曼依拦在面前,语气调侃,嘴角挂着的是一贯的笑意,只是眼底却不达笑意。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男人是常客,就算再愤怒也不敢直接动手打人,尤其是这位巩妈的摇钱树。
海城的中秋有个习俗,十五月圆那晚家家户户都要敬月亮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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