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语气里六分关切,四分紧张,却和以往“木三”嫌弃她做事毛躁的口气一个样,似乎经过岁月洗礼的“木三”虽看着陌生的令人恍惚,可却依旧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
霎时,倌倌心底乱糟糟的各种念头一哄而散,她笑着快走几步走到韩暮跟前,试着和以往和木三相处时一样,双手负后倒着走,眼露淘气的道:“那又怎样谁说女子生来就要走路端庄的”
韩暮似被她堵的说不出话,颇为嫌弃的睨她一眼,冷嗤道:“牙尖嘴利。”
“呀,那也是你纵的。”倌倌笑的似只偷到鸡的小狐狸,得意的似要把尾巴摇上天,再非方才忐忑惊怕他的模样。
韩暮眸底泄出一丝柔意,嘴上却冷嗤道:“巧舌如簧,怎么不去说书去”
被他讥讽的倌倌丝毫不恼,她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煞有其事的道:“行,明日你帮我准备一块上好的惊堂木,我这就去街头支个摊子说书谋生去。”
韩暮唇角微不可查的一抽,却冷着脸答应的痛快:“行,明日我去南京办差,你留在这贵地好好说书。”
她佯装笑着的脸顿时垮了,低喃着问出压在舌根滚了几遭的话:“木三我们以后是不是做不回朋友了”
历了今夜的事,哪怕她方才她想将眼前的男人当做她的朋友木三,可似乎再也不能了。
站在她眼前的男人除却权势以外,还是她的未婚夫,今后会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是和朋友不同定义的人。
韩暮的脸隐在夜色里,叫人瞧不清脸上神色。
他紧抿唇并未回话。
倌倌原本也没打算令他回话,她只是想到两人愉快的过往,不知是出于哪种情绪想要再求证他一下,好令自己死心。
两人就这样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倌倌无措的舔了下唇角,转过身子走到她前头,韩暮却忽然唤住她,“倌倌。”
倌倌回头,随口应道:“嗯”
“还记得上次你给我做的冬雷震震的菜吗”
“”
骤然被提黑历史的倌倌懵了一瞬,这才想起前几日她为了讨好韩暮做的那顿惨不忍睹的饭,只觉他忽然这提起这话口准没好事。
果然,下一瞬男人轻嗤道:“那顿饭品相极差,咸的难以下咽,是我自出生以来这二十年中吃过的最难吃的饭菜。”
“”
倌倌顿时大囧,气弱的讪讪辩解:“我第一次做饭,做的不好,可也没你说的那般差吧”
黑暗中,韩暮似笑了下,“知道我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么难吃还要吃吗”
倌倌被问的哑口无言,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显然韩暮也并没打算令她回答,他俯身靠过来,定定的望入她忐忑的双眸中,“因为那是你第一次亲手给我做的饭,别说是难吃了些,哪怕是穿肠毒药我也甘之如饴,当时,我甚至想的不是饭菜难吃,而是想,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切菜时会不会切到手,会不会感到累,并为你感到心疼,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倌倌的心迅疾的跳起来,脑中似有个声音呼之欲出,她张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韩暮语速很慢,似怕她听不懂般一字一顿道:“因为我爱你,在我还是木三的时候,便认定此生非你不可,我愿意接纳你各种的缺点,更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接着,他话音一转道:“可我也会强迫你,诸如今夜的事,你恨我怨我恼我也罢,还是决意和我决裂不把我当做朋友也罢,我并不后悔,我也不会放手,更不允你今后再喜欢别的男人,此生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所以,对你怀着占有心思的我,是做不了你朋友的。”
他缓缓的将她搂入怀里,双臂锢着她身子是那样大力,似要把她嵌入他骨血一般,语气也变的郑重:“我们虽做不了朋友,可我们可以重头开始。”
倌倌直到被韩暮亲自送回屋中,脑中还回荡着他在她耳边解释又仿似宣誓般的话,怔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不知“木三”说的重新开始是指何意是指两人相处的方式,还是别的只知当时她胸腔内那颗仿徨无措的心似一子变得安定。
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结果,直到看见天际渐渐泛白,才将脑中纷杂的念头驱赶出去,忙钻入被窝睡了。
爹还等着她去救,她不允许在爹出狱前自己的身子再有任何病痛,她耽搁不起。
至于韩暮,她每日都和他一起,多的是机会问他,不是吗
因去南京路途遥远,天色未亮,锦衣卫便起床收拾行囊,并采买路上所需的物资,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青枝伺候倌倌起床梳洗后,先一步将倌倌的行囊拿到马车上,她刚要转身折返,背后却猝然撞到什么钝物,身子踉跄了下险些摔到。
与此同时,只闻身后一阵噼里啪啦重物萎地的声音,青枝一惊忙回头看。
离她半步远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本厚册子,虽沾染上了些泥土,可丝毫未损坏。她松了口气弯腰去捡,就听站在她跟前的六九骂道:“你这死丫头,白长了一双眼睛会不会看路。”
早前在襄县时,因小姐和柳时明关系和睦,她爱屋及乌的对柳时明身侧的跋扈的六九诸多忍耐,如今小姐和柳时明撕破脸,她也无需再顾及什么了。青枝当即掐着腰怼回去:“我好好的站着,是你瞎了狗眼硬往我身上撞,你恶人先告状倒还有理了”
昨夜秦倌倌骂他也就罢了,如今这小丫鬟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新仇旧恨一叠加,六九气的怒不可支,叫骂道:“我看你这死丫头是欠收拾,今日小爷非要揍你一顿不可。”
他说罢,恶狠狠的撸起袖子朝青枝扑去
倌倌得知消息时,已是一盏茶时辰后了。
她匆忙赶过去,就见被六九打的鼻青脸肿的青枝抱膝正坐在地上哭,被围观的锦衣卫拉开的六九,他人冲青枝骂骂咧咧的叫骂,言中极尽折辱。
因她和柳时明皆不是锦衣卫,这等家宅私事锦衣卫不会管,方才若非两人打斗的厉害,锦衣卫认出青枝和她是韩暮的人,也不会出手制止并通知她。
倌倌心中一凛。
青枝是她的丫鬟,脾性她最清楚不过,轻易不会惹是生非,倒是六九自她爹入狱后,他对她主仆两人极尽恶言。
不用再问旁人,事情大眼一扫便知,定是青枝和六九因事起了争执,六九率先出手打的青枝
她先过去将哭着的青枝扶起来,所幸,青枝脸上虽受了伤却没破相,身子也无明显的伤痕,她重重松了口气,这才抬眸看向六九。
这一照面间,正叫骂的欢的六九似想起了什么,忽失了气势。
他眸底显出畏惧的神色,嘴上却挑衅道:“秦小姐,您这丫鬟牙尖嘴利的,撞坏了我家公子的书不说,还辱骂我家公子,你说她该不该打”
他话音未落,脸上骤然重重挨了一巴掌,霎时,他那张白皙稚气的脸颊上浮出五个鲜红指印子。
“你竟然打我”六九不可置信的怒瞪倌倌,身子剧烈的挣扎想要摆脱锦衣卫的钳制还手打倌倌。
倌倌面上毫无惧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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