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楼下大堂进食的食客听闻,皆兴奋的推碗置筷,快步涌到客栈门口伸长脖子朝街上瞧,不知看到了什么,“轰”的一声,热议声从人群里似炸开了锅,乱嗡嗡一片。
因倌倌站在客栈二楼楼梯拐角处,距站在客栈门口的众人颇远,一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惊疑的要下楼去客站门口看一眼热闹,任道萱已兴奋的叫道:“是跳大仙来了。”
倌倌从未听说过什么“跳大仙。”不由一怔,任道萱已扯住她手臂不由分说的“咚咚咚”的快速下楼,边催促道:“我们快走,再晚一会儿我们就看不到了。”
脑子完全懵住的倌倌,直到被任道萱推到客栈门口,这才明白她话中的“跳大仙”是什么。
只见,傍晚时还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如今各自站着一排手执利剑的衙役,将道路两旁围观众人和主街隔离开,空无一人的主道上,一队脸带面具身穿奇装异服的人从道路尽头缓缓行来,为首的人不知是男是女,脸色黝黑,头发蓬松,头戴金箍,胡须杂乱,眼睛圆瞪,瘸腿并拄着一只铁制拐杖,竟是传说中“铁拐李”的长相。
倌倌长与乡野,极少见到这等场面,不由好奇的朝“铁拐李”身后探看,做神仙装扮的人还有七人,竟是凑成传说中的“八仙。”
她见此,恍惚一瞬,忽然想起来,前几年她曾听木三提起过,江西一带近几年兴起“跳八仙”摊舞,每十年由民间信徒组织举行一回游街,有驱鬼逐疫、祭祀神明之途,被世人推崇,因齐荣国历代圣上皆信奉道教,追求长生不老。故,底下的官员也竞相仿之,对民间诸如此类的活动也是宠信备至。
只不过这“跳八仙”怎会出现在南京
不等她问出口,近旁一个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一脸沉痛的叹息:“迂腐迂腐找几个假仙人游街祈福就想为自己女儿忆莲逆天改命,哪有这么好的事”
“呦,我看兄弟你是吃不到葡萄牙酸吧。”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啧啧接话道:“刘大人家有的是钱,人家乐意为闺女花钱请神仙改命,你一个穷书生想花钱还没有呢”
“你”那书生气的鼓着腮帮子,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刘大人愿意花钱又怎么了他那闺女三年内连克死了三任夫君,是被庙里大师批过字的,天生的孤独终老命就算刘大人真为他女儿改命,他女儿的命是那么好改的吗我看这钱也是白话。”
几人三言两语间,就将“跳八仙”说了始末,倌倌记得她爹曾经的属下有个姓刘的官员,溺爱女儿如命,难道是他
不由的问了出来:“这跳八仙可是提刑按察使刘大人请的”
方才说话的几人皆是客栈附近的住户,闻言抬头去瞧问话的姑娘,当看到姑娘容貌时,猛地愣住了。
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穿着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明眸皓齿,容颜清丽脱俗,尤其是那双湿漉漉的杏眸,不笑时已然露出娇嗔模样,若笑起来岂不是把人的魂都要勾走了。
那书生看的眼都直了,脑中忽浮出溢美女子的词:“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怔忪的说不出话。
而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曾走南闯北做生意,见过不少美人,定力比书生好上不少,他回过神来答话道:“正是,听说这刘大人不知听那个高人说的,若请来大仙去他家跳一跳,对着他女儿祈福一番,他女儿今后便能免除厄运。”
“这么说,这跳大仙等会儿要去刘府”倌倌诧异道。
瞧出倌倌是外地人,那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笑吟吟的为她解惑道:“正是,等仙人到了刘府,围着刘大人女儿跳一圈念念咒,便是为她破除厄运了。”
倌倌本就出于好奇一问,弄清了事情来龙去脉,顿感没甚么看头了。
她瞧了眼外面,道路两旁的围观的民众看着正路过“八仙”嘴里喊着什么,场面乱哄哄的,看样子这热闹劲还需一阵子才能消停,正要回去,忽想起给她买面具的青枝还没回来,忙问任道萱。
任道萱正看着起劲,闻言惊愕的“啊”了一声,她朝人群里搜寻一圈,眸色一亮,指着街对面道:“青枝在那。”
倌倌顺着任道萱指的方向看去。
青枝手里捧着几个面具,正艰难的的从人群里挤出想要朝这边过来,可却被手持利剑的衙役挡住了,她沮丧的跺了跺脚,朝这边望来。
倌倌朝她扬了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青枝会意,朝她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紧挨着她的任道萱似看到什么,她身子猛地紧绷,震惊道:“檀檀郎”
倌倌跟着一惊,忙问道:“他在哪”
任道萱面色倏然变得煞白,抖着唇指着对面客栈的二楼的方位。
倌倌顺着她指的看去。
对面客栈二楼一排厢房正对着街道开的窗户,房内未点烛火一片漆黑,不似有人居住。
她回头,握住任道萱冰凉的手,轻蹙娥眉道:“萱萱,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我我不知道。”任道萱杏面上显出惊惧神色,有些手足无措:“我方才看到一道人影,在那个窗子里一闪而过,我我不会认错的。”
“他肯定是来报复我的。”任道萱似想到什么,身子不住抖瑟,语无伦次的道。
“萱萱,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倌倌见她这等模样,心头突突疾跳。
以任道萱活泼的性子,极少会显出这等惊骇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令她难以接受的事。
“我没没有。”听到她质问的声音,任道萱却一下子镇定下来,她眸色躲闪着回话:“方才可能是我看错人了。”
听她说话前后矛盾,一副不愿令她多问的意味,倌倌也不愿逼迫她,握紧她冰凉的手正要说点什么安抚她。
忽闻街道上倏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见官叩拜声,似乎是哪个官员和“跳八仙”在路上迎头相撞了。
倌倌抬头去看,只见方才围观的民众朝“跳八仙”相反的位置乌泱泱的跪了一片,她心头疑惑此人是谁下一瞬,便听到从人群里传出熙熙攘攘的呼唤声:“魏大人。”
魏威东厂的大太监他不是一直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倌倌心头疑惑甫一生出,手腕一凉,却是任道萱紧握着她的手,“表姐,我想回房休息。”
倌倌回过神来,柔声道:“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给表姐说。”
任道萱迟疑的点了点头。
因这一茬口,倌倌也没心思看热闹,便陪着她先回了房。
与此同时,方才任道萱指的二楼厢房的隔壁房间,窗户缓缓朝外推开一道缝,露出两双阴蛰的眼睛,朝对面客栈方才秦倌倌站的位置看一眼,惊愕道:“怎么回事秦倌倌怎么没出客栈”
“小的奉您的命,以将她身边的丫鬟支开困在客栈外,秦倌倌没理由不去找青枝而不出客栈”小姑娘家不是最爱看热闹吗那秦倌倌莫非是个另类
这人正是任道非的心腹郭涛,和柳时明的随从六九。
郭涛气结:“”
按照原先制定的计划:在客栈的秦倌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