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鬼好像是听到了诣泉的声音,因为它猛地扭转了方向。而后,抬起尖锐的足刺向诣泉。
一切发生得都很快。
那小小的身体被全然贯穿,而后被撕成了两半,那可怕的撕裂声压倒了一切其他的声音。
夜斗一愣,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大喊一句“快退后”,一手拽着爱德蒙,一手抱起已经缩成了猫咪模样的斑,退到了楠雄身边。
飞溅的鲜血落在时鬼的坚硬外壳上,竟顿时化作火焰。每一滴血都是不灭的火。
那只时鬼挣扎着,笨拙地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然而却顷刻间被火焰包裹。挣扎之间,它扑向了其他的时鬼,把火传得更远。火光驱散走了今日的所有阴暗,时鬼的哀嚎响彻天空。
站在一片烈火前,夏目的大脑无法运转。热流扭曲了眼前的景致,他努力寻着,却看不见火光中有任何鸟类的踪迹,甚至不见一片羽毛。
那只硕大的时鬼分明满身都已笼了一层火,却扑棱起残破的翅膀飞到了半空中,霎时消失在了眼前,扬起一阵热风。所有人都惊了,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哪只时鬼的速度会这么快,哪怕是体型最小的时鬼,也做不到眨眼间就飞得没边。
楠雄立刻用千里眼扫过四周,很快就捕捉到了时鬼的去向。
【往北山去了,它身上的火没灭,估计马上就会被烧焦。】
希望在此之前能够追踪到时鬼的老巢去。
“好,咱们走!”
话音落下,楠雄和夜斗都用瞬间移动消失了。爱德蒙愣了愣,而后苦巴巴地用双腿追在他们身后。
爱德蒙:我时常因为自己不会瞬间移动而觉得格格不入.jpg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夏目和猫咪老师。烈火燃了片刻,将所有时鬼都烧死后,便扑簌着灭了。明明是那样猛烈的火,却没有烧枯一根草。
夏目的心脏不自在地颤动着,他慢慢踏入时鬼的尸骸中,想要找到诣泉。
他没有见到那只聒噪的小鸟,只看到一颗火红的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凤凰涅槃,在焚身之火中化为原初之貌,回归起点。
夏目小心翼翼地捧起凤凰蛋,蛋壳贴在掌心,竟传来阵阵温热,久久都未散去,仿佛手捧着一团火焰,却不灼人。
诣泉住在哪颗树上,他和猫咪老师好像都不知道。这颗蛋究竟应该放到哪里,一时间也变得难以抉择了。
夏目想了很久,决定把这颗蛋带回家,等到破壳后再说。他担心随便放在哪颗树上会让诣泉暴露在危险中。
这一次涅槃过后,它还能留下多少记忆呢?玲子的存在,他的存在,是不是会被忘却?
夏目不知道。
或许重新变成空白,毫无负担地度过下一个百年也是好事。夏目心想。
在玄关换鞋时,他手中的蛋恰好被塔子阿姨看到了。
“在路上捡到的,好像是一颗鸟蛋。”当塔子阿姨问起这颗蛋的来历时,夏目胆战心惊地编造出了这样的一份说辞,“我想把它孵出来,可以吗?”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有点担心塔子阿姨会拒绝这个请求。
塔子阿姨蹙紧眉头,很困扰的模样,沉吟了好一会儿。
“那该给它做个窝啊,不知道该做成什么样才比较合适呢……”塔子阿姨翻了翻储物箱,找出了一件破旧的羊羔绒大衣,“呐,这件会比较好吧,毛茸茸的,很暖和哦。”
“嗯。”夏目笑着点头。
塔子阿姨又找到了一个小竹篓,剪下一块带羊毛的布,铺在了里面,又从储物间搬出这个季节根本没必要用上的暖炉,调到一个合适的温度,放在竹篓旁,与夏目一起,把蛋放了进去。
夏目想起了那本曾属于玲子,现在又成了他的所有物的友人帐。那上面并没有诣泉的名字。
外婆那时在想些什么,这个问题现在已不可考了,夏目也难以揣摩玲子的心思。但他想,玲子一定也把它当做了难以忘怀的朋友吧。
“这样应该能孵出来吧。”她轻轻抚摸着蛋壳,言语中满怀期待,“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只小鸟呢。”
“一定会是一只健康的小鸟。”
凤凰蛋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像是在应和他们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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