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灯影摇曳,将他绯红的脸庞映得更加生动。眸子里倒映出的点点烛火,是江畔晚舟上的灯火,邀着人流连江畔殊丽的风光。

她蓦地将人拉入怀里,声音带着些隐忍的沙哑:只要你肯入怀,朕我便为你废了整个后宫又如何。

她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流连不去,稚奴啊稚奴,你可是在向哥哥承诺,只要许了你的愿望,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了?

薛蔺哪里知道她的心理活动,懵了一瞬,纠正道:陛下,你已经废除后宫了,也赐了妾一堆封号了。现在该选嫔妃侍寝了。

萧玦那浑蛋又不肯选秀,哼(无比得瑟状)!

没想到大婚之后,萧玦竟硬生生给他安排出了满满当当的节目表。

薛蔺睡得正香,就听到有人在耳朵轻轻唤他:小稚奴,该起chuang了。

他呼出长长一口气,不理他,继续睡。

谁料才穿上一只袖子,衣服就被人扯住了!

萧玦像踏着凌波微步般瞬移过来,扯住他的衣服往后一抛。衣服在半空中翩飞,而她注视着他的眼神淬着冰针,声音沉哑: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薛蔺这会儿只穿了亵裤,吓得赶紧转过身捂住zhong点,惊惶失措地道:我做错什么了?!

萧玦眼中寒霜更盛,一把将人推/到/墙/上,壁/咚过去:回答得这么堂堂正正,你一点都不心虚吗?

薛蔺又羞又怒,更莫名奇妙:我干嘛要心虚?!

难不成她喊冷,叫人围成人墙,其实是为了检查他穿得齐不齐整,暖不暖和?

脸上的红,蔓到了耳边,又往下蔓到脖子。

他把鹤氅卸下。

萧玦伸手阻住他的动作: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你是真想受寒?

他反驳,低声道:我哪儿穿得了两件氅衣?你怕不是想让我闷出病来?

他依旧权势滔天。但他不再是那个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肆意殴打国君的狂肆之徒。

他学会了内敛。

然后,他与义宁帝萧衍达成了一种表面上的平和。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在他早已习惯了生活中没有萧鸾存在,自己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看到了萧鸾的亲笔信。

整整三页纸,笔迹歪斜潦草,有时一撇能撇到隔列的字上去。写信的那个人动笔时身体有多糟,可见一斑。

踏碎了一地滚落尘埃的眼珠子。

到了平康坊,薛蔺也还算是行事有度,没去那些风花雪月的楼子,倒是去了一座茶楼。

茶楼里不见往日被加料做成茶汤的饮品,倒是有人以小釜,现场用唐式煎茶法煎出茶水,恭敬地端给客人们。

薛蔺本来打算去雅间的,可看到唐式煎茶法竟然已从大逃杀综合休闲中心那边流传出来了,而且看这茶楼高朋满座的样子,似乎这种煎茶法还很是流行。一时生了兴趣,竟直接坐在一桌客人刚离开的空桌旁。

这倒没有。义宁帝火气消了一些。

攘外必先安内,儿觉着,刘公未必是真不愿意出战。只是朝局未定,打仗这种事又不知道会消耗多少时间

义宁帝不耐烦地道:难不成朕还要把他当小孩儿哄,保证不趁他离京之时,夺他大权?最好再写封诏书,把他那一众部属全数晋升一级?

萧玦不说话了。

义宁帝又走下高台,握住她的手道:玦儿,你该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遇的良机。只有他刘雍往雁门关去了,不再掌京中诸事了,我们才有机会把他的党羽全数剿尽。

***

薛蔺虽然早就从突厥头目嘴里听说了刘雍身受重伤的事,但真正亲眼看到了,心里又百味陈杂。

这个在前世曾将萧玦当作不合格品抛弃,又曾害得他和萧玦命丧黄泉,自己却登上龙座,号令天下的男人,此刻却捂着月复部的创口困难地苟延残喘着。

刘雍平日里根本不像他那个年岁的人,看上去不到四十。而今一夕之间,皱纹全都跑出来了,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而惨白不已。

然而,当他看到萧玦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仿佛回光返照一样,脸上又有了几分血色。他吃力地朝他伸出一只手:玦儿,你过来,过来

羊是萧玦事先就派人从老百姓手中买过来的,有点瘦。但剥掉皮毛,打理完内脏架火上烤后,依旧很快有油水冒了出来,在火里滋滋叫着。

薛蔺闻着肉香,吞了口唾沫,忽然就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纸包就往羊肉上撒,一边撒还一边给人介绍:这个是我从长安带过来的茴香粉,等会儿你们尝尝,撒了这玩意儿,羊肉不仅不膻,放到嘴里还香得要命!

这茴香粉,就是孜然了。

萧玦失笑:你长途跋涉的,居然还带着这个?

薛蔺半点不觉羞愧:民以食为天,咱们都是来跟敌人拼命的,难不成想吃得好点都是大逆不道?

第84章

我不是因为昭儿是嫡长子,才立他为太子的。他比你对国家、对百姓有责任感多了。如果你不是我儿子,这般随意处置人命,早被死者的族亲们告到衙门里了。可你是我儿子我真后悔生了你这小畜生。你不配做太子,你连皇子都不配当。

父亲训斥他时,恨不得把他塞到下水道里淹死的那种忿恨表情,他直到现在都清楚记得。

他浑身发冷,骤然破口大骂:我不配,你就配?!你这个孽障,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活下来?他疯狂地倾泄着满心的恶意,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像阿耶!你知道吗?你跟阿耶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他骂我不配当皇子,可他又配得上当皇帝吗?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跟刘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他怒气冲天:都怪他太宠那个侫臣,才会让那死老头生起了想取我而代之的念头!这一切全部都怪他!

所以,我就留下你了。你长得那么像阿耶,只要你在,刘雍就永远不敢对我做得太过分!

刘承颐诧异地道:这诗句佚丽凝香,确是鬼斧神工的佳句。但这么短,怕是不好谱成曲吧?

薛蔺对他神秘一笑,然后落下了诗作作者的大名李白。

刘承颐:

薛蔺笑得特别人畜无害,并且奉上真诚的建议:你也可以用别人的诗啊,只要把别人的名署上,那就是在帮人家传播诗作、提升名气。

刘承颐哭笑不得:你还是先看看这首诗能有几个人唱吧。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萧玦眼里笑意更浓,伸手宠溺地将他揽入怀里:哥哥不是过来陪你了吗?

萧玦今天到得特别早,身边一个宫人都没带,标准的幽会姿态。

薛蔺心中一暖,正要回抱女朋友,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高竟堪堪只到她下巴的高度!

他震惊了!

以前他只知道她比他高,但现在面对面抱成一团,她就那么自自然然地把下巴搁在他头顶磨蹭。她的下巴就像拉杆式体重秤上测身高的压杆一样,压得他心中发慌。

突厥蛮子的刀被剑挑开后,毫不恋战,迅速往后疾退。边退,边还得意地问:你还要继续?这毒可厉害着呢。解药吃晚了,手说不定就废了。再晚点,钻到五脏六腑里头,人可就救不回来喽。

刘承颐悲愤不已,剑在手中左右为难。忽然将长剑往地上一掷,恨声道:解药拿来!

对此,痛得死去活来的薛小蔺同学表示,他一点都不感动。要不是这家伙作怪,他现在还好端端地在城里喝着小酒,跟萧川闲聊呢。

刘承颐束手就缚后,薛蔺立马得到了解药。解了毒后,他就被跟刘承颐一块儿扔到了马车上。两个人都是五花大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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