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花折樾曾看过自己家保姆做笋,大致是这个流程,他很爱吃。

炒着炒着,放在一旁的卤味散发出勾人的香味,花折樾忍不住看了眼,咽了咽口水。

好不容易做好了笋,花折樾将之端上了桌,谢文泰抱了一坛酒出来,看了看花折樾,道:“花兄,喝酒吗?”

花折樾点了点头,笑道:“喝。”

此时已经午后了,二人都饿得够惨,花折樾将饭菜酒都摆上桌时,谢文泰已经坐好了倒了两大碗酒。

这可是陈酿,酒劲够大,花折樾笑着接过一碗,酒香扑鼻而来。

正在此时,小怜出来了。

花折樾愣了一下,对着她那怒红的双目温和笑了笑,道:“小怜,你怎么来了?”

小怜哭喊道:“吃饭为什么不叫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花折樾:“我正要去叫你呢。”

小怜捂住耳朵:“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谢文泰立即道:“这儿有你最爱的卤蹄子。”

此话一出,小怜立马不哭不闹,一抹眼泪,两只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小跑了过来,趴在桌子上闭着眼张开嘴:“啊~我要吃。”

谢文泰随即将卤蹄子给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塞了一块放入她嘴中。

花折樾僵硬地对着小怜笑着。

“好吃好吃,我还要,啊~。”

花折樾:“…………”

看着这两个人恩爱的模样,花折樾心想:我可能是条狗吧。

等喂完了小怜,她就乖巧地去别处玩了,走之前依依不舍,也不知是对谢文泰还是他。

花折樾这才开始和谢文泰喝酒吃菜了谈心了,他倒是有一个方法让小怜原谅他,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但十分难说出来。

喝得半醉时,花折樾告诉了他把脸给他的两种方法,随后就笑道:“我愿意忍受剥皮之痛,把这张脸还给你。”

谢文泰摇了摇头,垂头丧气:“还给我也无用,她仍旧不肯原谅我。”

闻言,花折樾随即道:“你伤她伤得那么深,你要她原谅你定然是得付出代价的。”

谢文泰:“只要她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花折樾边摇头边无奈笑着:“受她所受之痛之苦,你可愿意?”

谢文泰眼眶渐红:“我难道没有受她所受的苦吗?这些年我看着她和顶着我面孔的人卿卿我我,那时我恳求她,在雨夜里跪了两天两夜,甚至还疯了…”

有了倾诉的人,这十五年的苦难犹如暴风雨般打在谢文泰本坚强无比的内心,他越说越痛苦委屈,加上酒味上心脑,竟无比难过,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花折樾反问:“这样么?那你为何不剜心表心意?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没有想到死?”

谢文泰道:“我不能死,我要等她放下恩怨。”

花折樾点了点头:“你可知道这样一个道理?”

谢文泰闷干了一碗酒,问他:“什么道理?”

花折樾:“有一些宝贵的东西,只有在其消失后,人们才会知道自己没有去珍惜,且陷入无尽的后悔中。”

谢文泰沉默了。

花折樾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自己犯下的罪,终究是要你自己来偿还的,这谢府上下的死,虽是山鸡精所为,但造成这一切,还是因你当时的心术不正受其迷惑所导致。”

谢文泰开始大口大口地闷酒,随之扒在桌上哭了起来。

花折樾也开始大口大口喝酒,酒精能麻醉人,更能让人想起许多过往的事。

苦痛,沉闷,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也渐渐黑了一来,二人喝光了整整一坛酒,扫光了下午买的卤味。

花折樾迷迷糊糊地看着谢文泰醉倒在桌子上,他这才停下喝酒,七歪八倒地走向谢文泰,扶起了他送他去房间休息。

路走到一半,花折樾脚步不稳一个列跌,两个人都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

夜深时,花折樾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忽然被尿意憋得清醒过来,掀开被子起身,飞快跑去后院的茅房。

解完了手,花折樾这才发现不对劲: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

他立即跑去谢文泰的房间,推开门点了灯,见人在里头睡得正熟,立即退了出去。

想必是小怜弄的,花折樾慢慢走回自己房前,坐在檐下,微微叹了口气。

月儿又开始圆了。

花折樾看着皎洁的月光,想这小怜也其实是早就原谅了谢文泰,只是解不开那个结而已。

一阵风拂过,带来一片浅薄的乌云遮住了月,花折樾起身在院中散了散步。

早春天气虽开始回暖,夜里却十分凉,花折樾低头慢慢走着,想他如今这般田地该怎么恢复自己的灵源,再修到炼丹末期使用夺灵回到入仙期。

除非换一副身体,但这已经是他第二幅身体了,而且没有人帮他,也很难再能换一副身体,这幅身体其实和自己原本的身体体型挺相似的,花折樾用着也很满意,也不想再换了。

但是不换,只能答应魔魇了,让他把灵源还给他。

花折樾是拒绝的,就算死,他也不会再和魔魇共事。

夜深人静时最惹愁绪,花折樾忽然想起叶青告诉他赤焱的消息,赤焱若是不担心他,为什么要让白鸾来?而若是还对他有一丝挂念,又为什么四处寻欢作乐?

哦,他差点还忘了备胎这样的人。

罢了,眼下更令人担心的是花折桉,若是有红俏跟着他倒是不用担心,可看他的模样,应当是想躲过所有人吧。

他现在是在哪儿呢。

花折樾停下步伐站在院子中央抬起头将整张脸对着乌云中透着微光的月儿。

忽然有人从后头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花折樾心跳猛地加速,不知是开心还是委屈所致,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他抬着头看着越发朦胧的月,嘴角却弯了起来,一眨眼,眼泪溢出了眼眶,一路滑落至颈间。

许久,二人没有说一句话,身后的人似乎抱够了,将花折樾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不等花折樾将他看清楚,他便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唇齿交缠的温热以及被吻得微疼的唇瓣告诉着花折樾这不是梦。

赤焱修长有力的手放在他后脑勺上微微用力按向自己,以便更深入的亲吻。

赤焱亲吻过他的唇瓣,又将他拥入了怀中。

花折樾伸手抱着他,将脸埋入他颈窝。

赤焱将下颌抵在花折樾头顶,喉结上下一动,想开口又想到分别的这些日子,顿时被哽咽得说不出话,只将人搂得更紧了。

许久,赤焱声音沙哑道:“让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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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天亮,花折樾头疼地坐起了身揉着两只太阳穴,忽然想起昨晚一事,身子一滞,下意识侧头看向里榻,并没有人。

昨晚的记忆就停留在赤焱那句“你受委屈了”,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压根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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