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阿旺,疑惑地注视着甄肥肥,神色凝重
“嘿嘿,你过奖了,是老席他经营得当,有生意头脑嘛”她顶多在一旁给出出点子,大事还是由席元龙拿主意的。
“我也曾上过那儿,远远地看见你在二楼陪几个孩子玩,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好娘亲”
甄肥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席春香傻笑。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闲扯了你不是说要缫丝嘛,让人把蚕茧抬进院子里去吧”
“你答应了”
“嗯”席春香长长嗯了一声,脸上盛满了笑意。
“你不是”
“你是吗”如果她真的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那便是她看错了她。
人们常说无奸不商,商人奸诈点或许对别人没什么,可她就是很不喜欢那种人。
爱憎分明她就是这种人,对于喜欢的人她可以掏心掏肺,不喜欢的,那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不是”甄肥肥看着席春香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欸说要帮你,自然就相信你。”席春香豪爽地按按她的肩。安定她的心。
堂哥和元龙信她,无论如何她也会给她几分信任的。更何况这个姑娘性格直爽可爱,说话刚柔有度,很合她的意。纵使没有他们这层关系,她也会乐意助她。
至于刚才的那一番试探,也只是想在确定他们有没有看错人罢了。
“那我们接下来”
“别急鲜茧干燥处理分为日晒、盐绝和笼蒸三种,以笼蒸法最好。这两袋茧子浸了水,需要用最佳方式处理。这个你们先别管,我会让二妹、三妹帮着办。趁着这个时间,你们赶快把余下的茧子好好剔剔。等会儿就将它煮出来吧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些茧子你是想全部都缫成丝呢,还是只拿出一部分”
“呵呵,当然是全部”甄肥肥凝视着席春香,郑重答道。
“你早就做好了决定”
“不是,就是在刚才”甄肥肥也无需掩饰,在没有见到她之前她的确有点犹豫。但是见到她之后,她才完全放下心。
“事实会证明,你相信我是对的”席春香说得无比的自信,这种自信让她瞬间年轻了十岁。就连甄肥肥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席春香是美丽的、骄傲的
甄肥肥点点头,她当然相信她
这是一种女人间的默契。虽不似男人那般慨然豪迈,也依然弥足珍贵
“择茧缫丝清水煮,拣丝练线红蓝染。染为红线红于花,织作披香殿上毯。”
说到缫丝。第一道工序自是择茧。在席春香的指示下,门外的汉子麻利的将干茧倒在一个个大簸篮里。开始按着她的要求择起茧子来。
席春香快速地说了一遍,很多汉子们都没记住。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昂着脖子期望地看着甄肥肥。
阿旺更有趣,手中抓着两把白花花的茧子,偏着头望着茧子发痴。
“呵呵呵这个很简单啦来,你们先看我是怎么做的,看一会儿就会了。”甄肥肥来到汉子们中间,蹲下身,边说边为大家做起示范。
“不同季节、不同庄口的蚕茧丝白度和单丝纤度有一定的差异,如果混在一起缫制,就会得到丝色不匀、粗细不等的劣质蚕丝。这就决定了丝绸工业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择茧了。”虽然这些茧子都来自马回村一处,但择茧这道工序是如何都少不了的。
汉子们认真地听着,一个个凑上前,占据簸篮的一角,观察着簸篮里的蚕茧。
“哪,像这样,得把这些压扁、挤烂而渗出液体的血茧、两个蚕宝宝共住一室的双胞胎双宫茧、霉变生斑的黄斑茧等等都必须选出”
“财财姑娘,那这些剔下来的茧子都没用了吗”陈冲禁不住问。
“也不是完全没用啊,还可以作为下脚料用于纺织绢丝哦。”
经甄肥肥这么一说,大家伙儿也明白了,一个个操着大手开始在簸篮里挑起茧子来。
这一忙,就是小半天。茧子一挑完,就立即被抬到了缫室。在大禹,像这些私人煮茧抽丝的地儿,唤为缫室。
听席春香的介绍,这个年代的丝绸工业已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大禹人民在自身劳动经验总结和南北经贸往来的基础上,推动北缫车与冷盆相结合,成为这一时期乃至后代缫丝技术的主流。
北缫车车架略低,构件较完整,丝的导程较短,常见为23绪同绪。较之前的手摇式缫车工效有了很大的提高,从某种程度上减小了人力的耗损。
就是在这一天,甄肥肥第一次亲身接触到了古代的缫车。
伸出看起来软糯糯实则异常结实的手掌,甄肥肥轻轻抚摸着缫车的轮廓,仿佛在与千百年前的古物在做着跨越时空的交流与约会
席春香立在一旁,见到甄肥肥的表情不觉好生奇怪。
“你似乎很喜欢它”席春香忽然出声问。
“是的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缫车的实体,以前我只在某些书上看到过各种缫车的图样。”在他们那一块,收蚕茧、烘干茧、做蚕茧生意的人也不少,但从来不曾有谁缫过丝。
小时候,每当她看着电视上的人穿着柔滑如水,好似身体某个部位稍稍凹一点,那些绸缎就会整体滑落似的场景总是感到惊奇不已
由此就引发了她对古代丝绸工业的极大兴趣,将近二十个夜晚,她一门心思扑在上面,这才揭开了它的一点神秘面纱
“那你想不想学缫丝”
“你愿意教我”甄肥肥欣喜莫名。
“嗯。”席春香点点头。“我很少看见一个人能像你一样对着一台缫车发这么久的傻”
甄肥肥低头笑笑。如此,倒是她反应大了
“其实这个缫丝说白了也容易,只要你把缫丝技法彻底领悟透了,假以时日自然能够成为缫丝巧手你这么聪明,这些玩意儿铁定难不了你的。”
席春香下意识地拍了拍甄肥肥的肩,言语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丝关怀和感情。
“不,应该说是严师出高徒有咱们大名鼎鼎的缫丝一把罩席巧手亲自教授,我就算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被你这双奇妙的手随便敲几下、打几下,还不马上谨遵六祖慧能师傅提倡的帅帅地顿悟一把阿弥陀佛”
甄肥肥一时兴起,竟学那寺庙的和尚在席春香面前突然搞起怪来。
“呵呵呵你这鬼丫头,怪不得听元龙说你精神一放松,心情一好,就喜欢耍宝嘴甜得就跟抹了蜜一样,把人乐死不偿命原来还真这样啊,他倒是一点没赖你”
甄肥肥喉咙一哽,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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