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妻子死了,没有孩子,虽然事业辉煌,但还是孤身一人。
午夜梦回,总是想起当时他决绝离去时,她瘫软在地的绝望无助。
他说他亏欠她,想要找个机会弥补,如果她愿意与他复合,必将倾尽此生爱她照顾她。
崔翎尤还记得那夜,她昂起下巴尖酸刻薄地奚落讥讽他,几乎将世上最难听最恶毒的诅咒都骂出了口,最后还往他脸上泼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将他赶走。
他悻悻然离开,她又如许多年前那样瘫软在地上,哭成个泪人。
也正是因为心情不好,她才会在第二天一早就独自一人驱车赶往位于远郊的荒山别墅,她想要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清静一下,整理一下心情。
谁知道,就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来到盛朝后,在没有办法独自行走的婴儿期,她曾反复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假如当时她答应了他,又会怎样
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而他也许诺会此生爱她。
那样她就不会遭遇这场噩运,她也许会和他组建家庭,重拾往昔那种单纯美好的爱情,说不定还会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从此洗去满身戾气,过上平静快乐的生活。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什么如果,已经注定了的过去无法改变。
可充满了变数的将来会怎样,却是完全掌握着她手里的啊
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崔翎心中意动,一回到自己的屋子便忙不迭地翻箱倒柜,她分明那会从老太君那拿了袁五郎写给她的家书,连火漆都没有开,就直接扔在某个匣子里了。
但问题是,她到底是扔在哪个匣子里呢
木槿听到屋内动静进来一看,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打开了的小匣子,被翻得满床都是,她忙问道,“小姐这是要找什么”
崔翎从杂乱不堪的角落冒头,“哎呀,木槿,你有没有瞧见上回五爷给我的书信,我到底放哪儿去了,怎么找不到。”
木槿想了想,拍了拍脑袋说道,“哦,小姐说的是五爷的书信啊那天您就随手将那信笺往木篓里一扔,我还以为是要跟那些练字用过的废纸一般扔掉的呢。”
崔翎大惊,“所以你扔掉了”
她听木槿这样一说,才想起来,袁五郎的信她不是藏在了哪个木匣子里,而是随手扔在了装废纸的木篓中,那木篓子平素装的都是她习字时写得不好的那些,等积得略满,木槿就会拿去清掉的。
这怎么可以她还没有看见袁五郎给她写了些什么呢
木槿见她着急,忽然“噗嗤”一笑,“小姐糊涂,难道木槿也糊涂了不成您哪,自小就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常常自个儿弄丢了东西回头还来问我要。”
她顿了顿,“我瞧五爷给您的信连火漆都没有拆,定是您不小心弄掉进木篓子的,回头肯定还得问我要,所以就收起来了,就放在您妆台上红木制雕着牡丹吐蕊的那个匣子里。”
崔翎连忙去寻,果然看到杏黄色的信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映入眼帘的是袁五郎锋利挺拔的字体,“吾妻翎儿,见信如唔”
通篇刚劲有力的字迹,各种拽文,她读得云里雾里。
等静下心来细细思量,崔翎才猛然意识到袁五郎究竟写了些什么,任他的文字再花里胡哨,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对她的警告。
他要她在家里安分一点,孝敬祖母,尊敬兄嫂,友爱子侄。
这便就罢了
他竟然还明着警告她要有妇德,女子须当洁身自好,坚贞如玉。
虽只是寥寥几句话,但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就是怕他不在的时候,她一枝红杏出墙头,勾搭上了男人给他戴绿帽子嘛
假若前半段还有几分虚情假意的寒暄,那么后半段书信,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拜托,她身在袁家,府中那么多的仆役下人看着,住在老太君的眼皮子底下,想要红杏出墙,倒也是得给她一个人选啊就算偶尔出门,也总不会单独出去,莫说必要跟着嫂嫂们,就是身后的丫头婆子也有一大堆,他也得给她一个勾搭男人的机会啊。
这袁五郎故意写这封书信,这是想要气她呢,还是想要气她呢
崔翎好不容易生出来那股想要试试看和袁五郎好好过日子会怎样的心,在这一瞬间就破碎了。
她看完最后一个字,连气都不想生了,直接便就撕个粉碎。
033同穿
崔翎决定将袁五郎彻底抛诸脑外。
那封书信中浓浓的不信任和警告,令她对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弭无踪。
对,新婚夜她是不该口无遮拦地说话。
他手臂上刺破了鲜血直流,她也不该因为心怀顾忌而假装睡着,连个伤口都不给人家包扎。
而在她做了这样令人厌恶的事后,他没有让她不能见光的小心思暴露人前,反而还在袁家人面前竭力替她遮掩,元帕、洞房、临别时的提点。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初心,但她一直都是感激他的,哪怕他腹黑地设置了各种不让她得闲的障碍,彻底粉碎了她想要清静自在的愿望,她仍旧感激他。
但现在,那点感激随着愧疚一起,飘散到了九霄云外。
崔翎想,既然彼此都无心,那就这样过吧,也许反而还是件好事。
原本,对一个弃情绝爱心灰意冷的人来说,重新试着去爱上别人,就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莫说个中辛苦,就是踏出第一步所需要花费的勇气,都叫人心惊。
袁五郎对她误会已深,直接怀疑到了她的人品,那她根本就没有努力的必要了。
然而,崔翎忘记了,她现在身在袁家,就算下定决心了要无视袁五郎这个人,但镇国将军府里到处都是他曾经留下过的痕迹,她如今朝夕相处的,也是与他亲情深厚的家人。
有些事,她是逃不脱的。
譬如,她住在泰安院的西厢,每日晨起头一件事便是要去向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会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一些袁五郎幼年时候的趣事,掏鸟窝被鸟啄了额头肿成了二郎神君,爬树到顶上了正得意呢树就“噼啪”一声断了摔个狗吃屎。
崔翎借口要去跟大嫂学管家,落荒而逃。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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