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弗罗斯特浑身肌肉紧紧地绷了起来,但他的脚步却正在加快,就像是一枝离开弓弦的箭矢,固执地前冲,不肯调转方向。
“出出剑出剑”他近乎癫狂地大叫着,用他最为熟悉的中土语大吼着,“出剑”
弗罗斯特扑了上来,速度快得惊人,那样迅捷的身法,就连一向以快速著称的齐朗都自认望尘莫及。但他的叫喊声却让齐朗听出了希望他还记得
他既然还记得本族的语言,就一定还有机会用他的理智控制住他那已经着了魔的身躯
“我不出剑”
齐朗狠狠地撤回了剑光,笔直地立在原地,丝毫不顾那耀眼的银芒已经激射到自己眼前
弗罗斯特收住了脚步。就在剑光即将刺入齐朗喉咙的前一刹那,他极为强悍地收回了自己的攻势。他狠狠地喘息着,强行收力显然也令他内腑大受伤害,因为齐朗清楚地看到,一股鲜血正在从那铁面罩口部的开缝处流了下来。弗罗斯特一步一步向后退了开,叫喊的声音近乎沙哑,却仍在不住地重复着:“出剑出剑”
“我不会出剑的”
还剑入鞘,在古尔夫和乔安娜紧张而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视下,齐朗咳出了一口鲜血,反而向前逼进了两步。
“你一定记得的,因为我一直都记得。”眼泪已经掉落了下来,但齐朗顾不得再去掩饰自己在一瞬间的脆弱,因为在父亲面前,他就该是脆弱的,“你所说过的每一字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它们使我有勇气面对所有的苦难与伤痛你一定记得的,因为那就是你说的,当疼痛摧残你的时,可以皱起你的眉头,只是为了提醒你自己,你还活着。你还记得吗”
弗罗斯特痛苦地抬起了手掌,指甲在那钢铁面罩上艰难地滑动,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齐齐”
“说出它”齐朗悲怆地咆哮了起来,“我要听你说出我的名字那是你赋予我的名字,一个高贵的姓氏,和一个骄傲的名字”
“啊啊”弗罗斯特再度陷入了疯狂,就好像那名字一旦从他口中讲出,他就将失去所有生命的迹象。
钢剑举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嵌在他头上的铁面罩上,发出单调而骇人的哐哐声响。
亲情促使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如果他可以办到的话,他一定十分乐于用手中的长剑劈开自己的头颅。
“你该进攻了,弗罗斯特”阿布西昂那阴寒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服从命令,就是你全部的行为准则。你该知道,你眼前所见的,只是一场虚幻,真实的惩罚,正等候在地狱里。你的亲人,你的爱侣,你那千千万万的子民,此刻正吊挂在铁钩上,准备迎接烈火的烧灼。他们能否得到解脱,将取决于你的灵魂是否兑现承诺。”
“那是欺骗”齐朗愤怒地呐喊着,“地狱的烈火,只为那些罪恶的灵魂准备,真正将得到惩罚的,是站在你背后的那些恶棍。你能找回你自己,喊出我的名字,揭开你的铁面,让那骄傲的勇士重新回到我们面前”
“啊啊”弗罗斯特仰天狂啸了起来,“齐朗你叫齐朗”
“没错,正是那名字”泪水一串接着一串地掉落了下来,但齐朗觉得那是幸福,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样亲切的呼唤,“那正是你给我起的名字,骄傲的名字。现在,揭开它,揭开你的铁面,我想要看看你的面孔是不是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弗罗斯特”阿布西昂的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你知道那是一条不可能回头的道路你是在冒险,你是在拿那些无辜的灵魂冒险”
那大该是一个口令,逼迫得弗罗斯特必须将死死抠在铁面接缝处的手指移开。但他似乎并没有完全听从那恶人的摆布,因为齐朗清楚地看到,那厚大的手掌并没有发狠地握紧剑柄,它正在一寸一寸地下移,移过那不往摇晃着的脸庞,移过那紧缩着的双肩,一直移到因喘息而剧烈起伏的前胸。
“唰”
他扯开了自己的胸铠,露出了满布伤痕的胸膛,用剑柄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心窝。
那是一个提示,也是一个请求,请求对面那位泪流满面的孩子,提起他那银光闪闪的荣誉之剑,对准这致命的位置,精准无比地刺上一剑
“齐朗”他的声音开始变得熟悉起来,低沉,浑厚,带有决绝的意味,“出剑”
“不可以”齐朗几乎要崩溃了,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拼命地呐喊着表示抗议,“我不可以,不可以”
“最后一次警告,弗罗斯特地狱的惩罚即将降临,那是你所期望的吗”阿布西昂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一边下达着命令,一边向身后挥着手。上百名士兵已悄然聚了上来,其中包括了参与此次行动的所有高手。他们要么举起手中的弓箭进行瞄准,要么挥动着武器准备着最后的死战
第358章恶魔自乱阵脚
而就在这时,齐朗的援兵也到了。
在救下董大娘后,董宏率领一干勇士坚守镇北的山丘,此刻已将突袭过去的巨龙凶徒消灭一空,却迟迟不曾等到齐朗带着乔安娜和小吉拉撤退出去,终于按捺不住,带领着五六十名士兵冲杀了进来。还没到近前,正好看到那铁面人手持长剑,站在齐朗身前发狂般地叫喊,还以为自己的指挥官遇到了危险,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再去猜测那弗罗斯特的真实身份,大喊一声:“住手,你这叛徒”抽出忠诚之剑,身形凌空拔起,像只苍鹰一般猛扑了上来。
圣剑银光异常夺目,齐朗冷不防间根本来不及喝止,正想提起荣誉之剑挡下这一剑,却突然发现弗罗斯特的钢铁面罩发生了一些细微变化在剑光照射之下,那银白色的铁面仿佛炉火中的铅块,开始溶解消退,一丝丝的黑气也正于空气中袅袅腾起
然而就在那铁面完全融化之前,弗罗斯特突然双手捂面,痛苦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即猛然爆发出一声狂躁的咆哮:“啊”
那一声咆哮凄厉刺耳,仿佛恶魔在黑暗的深渊中突然挣脱了封禁,向着上苍发出挑战般的怒吼。愤懑的声波在空中气极速扩散,除了要震裂所有人的耳鼓,仿佛还在试图震碎所有人的灵魂。
在一吼之威的逼迫下,阿布西昂和他身后的一整队恶徒纷纷堵住自己的耳朵,向后退出了三五十米远,而齐朗这边的战士们也同样撤出十余米远。才将那令人心悸的力量排除在身体之外。
吼声戛然而止。当所有人重新抬起头时。弗罗斯特已经消失了。没有人能够真切地看到他的去向,甚至连感知能力极为敏锐的齐朗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休金向西面的天空中盘旋了一阵,一转眼又绕了回来,而从古尔夫满脸茫然的神色来推断,那只白颈鸦也没有任何收获。
他消失了。或许正如伊格鲁所讲的那样,弗罗斯特早已失去了生命,与宗浩王国的前任国王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具尸体。在那堪比万丈晨曦的圣剑光辉清洗下,化为一片云气消散于空气中了。
阿布西昂的面色彻底阴冷了下来。弗罗斯特是他制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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