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如描着青山远水的水墨画卷,浓淡适宜,苍劲安宁:“是啊,但并没有别人,只有移光。”他黑色的双瞳看着徐岫,柔柔的,又清又澈,像是在池底散开的墨,渐渐温软的化了开来。
徐岫一震,竟半晌没说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苦笑道:“的确没有别人,只有他。”
将离白将离
人一辈子的旅程那么长,旅途中的风景跟人都各不相同,偶尔他也会钻进牛角尖里,不是将离,也许还有别人但终究不一样。将离是独一无二的,就好像这条旅程,也许保护他的除了将离,还有别的什么人,但实际上,那个所谓的什么人根本不存在,跟他在一起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将离。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他与将离相伴而行一路,情感缓慢滋生,如丝网纤细不可见,却在完成之时,难逃束缚,不可自拔
糟糕,彻底了解自己心意之后,反而觉得完全脱不出身了
大概会被谢阿苍狠狠嘲笑一顿不,他也不大可能知道了。不过他要是知道好歹还能有个人给打算策划一下追求计划,能那样的话,就算被嘲笑也无所谓了。
瞻波眨了眨眼,歪过头看了看突然脸红起来的徐岫,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可能会弄得懂普通人的心思,便又去逗弄傻了吧唧的乌黎。
没有了
不见了
怎么会到处都找不到了
天近黄昏,白将离终于冷静下来,本想要来寻回不慎被他丢入水中的木雕,却在片刻之后几近慌乱的踩过地面上随意生长的那些草茬子,几乎绕遍了整个洗剑池,却再也找不到之前遗失的木雕。他的步子也渐渐缓慢了起来,将最后一圈绕完,确定木雕已不在池中后,便改换了方向,静静的往禁地行去。
鸾姬依旧躺在那具木棺之中,眉宇之间却带了几分柔色,白将离偶然带回的美艳花朵别在她的发鬓上,还非常的鲜活漂亮。白将离还记得晏素柔曾经说过,神祭之地的生机与鸾姬有关
“母亲”
他阖上眼,紧紧握住了鸾姬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有些事却如同无法出口一般凝噎于心。
“师兄走了”
我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鸾姬鬓角上的花朵忽然泛出了枯败的黄色。
第二十五章
这是第三天了,准确来讲,是徐岫要张慕之无偿免费还自备材料给他铸剑的第三天。
而找张慕之有事商量的苏移光倒是很干脆,当天下午就完事了,就是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有点难看。因为瞻波说等铸剑事毕之后将有要事需告诉徐岫,故此两人倒也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在张慕之家中住了下来。
虽说那柄剑在原著中是与林胜雪的定情信物让徐岫心里委实有点疙瘩,但是重头铸一柄剑要不少时间,即便感情需要冷却期,可一旦明了便觉得归心似箭,只想早点见着白将离。加之徐岫也不像某些斤斤计较的女孩子,更何况既然现下剑还无着落,就不会有日后的定情信物一事,故此也没有太过纠结于此,直接择定了原先的剑胚。
玉吟剑的材料不过是寥寥几样,唯一值得称道的不过是紫辉水与云英石。但是这柄剑,剑胚已是融了万兽血的玄天陨石,又淬了龙牙末。即便最后铸成,为压制其凶煞与杀伐之气,少不得琉璃火翠所制剑鞘好吧他心里的确还是有点疙瘩,原著不过是取剑,他却多加了剑鞘赠予白将离。
嘛光送剑多伤感情啊,做你唯一的剑鞘才比较有fee,这是谢苍说的。回顾谢苍原话:写小说就像谈恋爱,那么多追求者书选哪个不行,只有你想到与众不同的地方,才能抱得美人读者归。最后,不要听话听一半,吃饭却光你这个饭桶
咳咳,说回正题:万兽血、玄天陨石、龙牙末、琉璃火翠集齐任何一样都是千难万难,如里头最轻易取得的万兽血源于赤云火灵芝,这种灵芝会散发出一种气息迷惑灵兽用鲜血灌溉它,在未成形之前,这些血液会藏在它的体内,一般前去采摘的人面对的除了该地所有的灵兽以外,还有灵芝本身,一旦被灵芝吞咽下去,就会直接被它体内的血液融化顺便提一句:灵芝还会喷带腐蚀性的血一口大姨妈不仅属于物理伤害还可以属于心理伤害。
战斗力只有五的徐岫渣渣表示空手套白狼毫无压力。
“热死人,热死人”乌黎甩着大尾巴兴奋的扑到徐岫怀里,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张爷爷疯了在黑呼呼那里抱着个东西傻笑。”
徐岫淡定的把怀里的乌黎放在旁边的蒲团上,然后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再一次抱起乌黎给了他一记头槌:“小孩子要有礼貌,老年痴呆症你以后也会得咳咳,慎言慎言”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开心过头导致满嘴跑火车的徐岫一下子转了个话风:“不能这么说比你年纪大的人,懂么”
乌黎抬手捂住自己的头,撅着嘴问道:“什么是老年痴呆”
这熊孩子真是
徐岫面色如常的夹着乌黎出门,反正这种时候沉默是金是绝对没有错的。
一出了门就看见张慕之抱着把剑坐在鸦潭那边发神经,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嚎啕大哭,还时不时在地上打两个滚
徐岫等他发完神经才走了过去,张慕之立刻坐正了起来,先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又理了理头发,然后拍了拍脸上沾着的些许灰尘,终于能见人了之后,用一副正气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看向徐岫:“你还是决定要来带走煌光”
我说老爷子,不要随便给别人的定情信物起名好吗还有你这视死如归的表情是怎样,爱演过头啦
徐岫心里挂出一竿子黑线但神色依旧正常:“张老爷子,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
“那我反悔了成不成。”张慕之麻溜的窜了起来,一脸委屈的低下了头,满脸的褶子叠成了大包子,不知道为什么徐岫总觉得他那胡子也焉了吧唧的垂着,这年头胡子也成精了那该怎么叫,胡精咳咳,重点不大对
徐岫表示很淡定:“自然是成的。”
张慕之闻言倒无一丝喜悦,反而更为憋屈:“徐家小子,那矩朴”
这让徐岫故作奇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笑起来,也不说话。张慕之瘪着嘴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煌光剑递给徐岫,见徐岫单手接过时还相当不满,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对我家煌光恭敬一点”徐岫眉头跳了一跳,直接放了还在胳膊那拼命挣扎抢夺自由权的乌黎,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然后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gu903();张慕之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了煌光,自然肉痛的很,便蹲在原地碎碎念,眼角隐约可见泪光:“现在的后生仔哦,真是不懂得好好孝敬老人家,这个世道啊”他拍自己又怕疼,索性站起来一巴掌重重拍在徐岫的肩头上,然后旁若无人般的拽了衣摆揩揩泪,捶着胸口直接嚎上了,“哎妈喂,老人家真是好命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