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芳首微点。莞尔一笑。
店小二受宠若惊,像打开了话匣,又要说下去。忽听一声冷冷的喝斥传来:“这醉熏熏酒店确实有点醉熏熏,一般客人却做两样生意,难道我们外乡人就不是化钱买茶,是乞茶么”
店小二吃惊地回头看去,只见旁桌上老一少坐着两人。那老者正铁青着脸,目视着他。
小二忙问:“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知小的如何得罪了两位”
穿着身灰服的老行冷冷道:“老夫向你要好茶,你为何送来劣等粗茶,莫不足怕老夫没有银两。”说着从身边掏出一大锭纹银,轻轻往桌上一放。只见红木硬桌的桌面像酥软十分似的,锭银子居然整个儿嵌入了桌面。
店小二吓得日瞪口呆,结结巴巴说:“客官,你老老用用的也是上好的龙井茶。”
“比佛珠泉沏出的碧螺春茶如何”
“自自然不不好。”
老者双目一张,射出两道威严的神芒,喝道:“那为何不送上碧螺春佛珠泉沏的好茶”
“这”
“分明是小视老夫,你可知罪”
店小二脸都转色,冷汗从额头渗出,不知如何回答的好。
一旁的白衣姑娘见了,忙起身行礼道:“这位老丈请了。”
灰衣老者冷漠地咳了一声,说:“姑娘在初寒季节,仍一身薄衫。可见是个非常人物。
有道是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眼下姑娘站出帮店小二说话,定然是自忖担得起任何重挑罗”
白衣姑娘闻言,俊脸略变随即又沉气吞声,露出丝丝微笑,说:“老丈哪里话来,我并没有什么三分三也不想上梁山只是想说,老丈若是为了区区一壶碧螺春茶,大可不必气恼,我这壶愿敬给老丈。”
灰衣老者惊道:“哦,看不出姑娘还是位敬老之辈。不过这店家轻视老夫之罪又如何治处呢”
白衣姑娘道:“以老丈之意,该如何”
“轻则叩头陪罪,重则废去一条手臂”
“老丈买茶,一未言买什么茶,店家送上什么茶自然也只能随意了。二若老丈喜好碧螺春茶,自可重新买,何必为难一个小小店小二。从老丈举止、言谈看,老丈也是方豪杰,某地霸主,敢情一身艺业都用在废人手臂上了”
灰衣老者闻言色变,怔了一刻。忽地发出冲天长笑,笑音高亢中带着无限悲愤。听者震耳欲聋。笑罢说:“小小女子,胆敢出言讥讽老夫。也罢,老夫先走一步,在离此东去三里外的小桥上等候姑娘了。”
说毕,头也不回,大步出了醉熏熏酒店。和老者同桌的年轻公子见此也起身跟出。临出门时,回首望了白衣姑娘深深一眼,眼光中亢满了惊奇和忧郁。
白灰姑娘幽幽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坐下。正待重饮碧螺春茶。店家小二已经领着一位身材瘦长,约有四、五十岁年纪的文士近前。小二说:“多谢姑娘援手之恩。这位是我家店东,特来一会。”
文士踏前一步,拱手说:“在下醉熏熏小店寒主,见过姑娘了。”
白衣姑娘连忙起身还礼,道:“何劳店东出见,小女在此还礼了。”言罢,朝对方望去。
吓方面长须,鼻正口方,可惜是个盲人。两道卧蚕眉下,一对星眸暗淡无光,像鱼肚一般泛着白色。
主客落坐。盲人店主说:“在下是个残疾之人,开这酒店以度光阴。平日因能说得几个故事、典故,也以说书招引一些客人,所以四乡八邻都称在下是说书先生,姑娘不妨也称在下说书先生好了。今日忽逢姑娘仙驾光临,小店奉上一杯香茗,不想给姑娘添了不少麻烦,真难为姑娘了。稍待,在下便赶往小桥,给昆仑来的二位陪礼道歉就是。”
白衣姑娘惊讶地问:“刚才一老一少是来自寒地昆仑”
说书先生点头道:“姑娘有所不知,此两人来历十分厉害。那少年便是今日昆仑邦新掌门神龙剑客白一梦,今年才二十出头,便以掌中三尺莹锋斗败昆仑七大魔,坐上了掌门金交椅。那老的更为吓人,他今年已有八十年龄,凭着深厚内功,养颜怡神,看上去仅六十不到年纪。此老乃旧掌门昆仑活魔白不死的叔父,现掌门神龙剑客白一梦的爷爷,人称雪地寒枭白独行。白独行在十年前已封剑不再出山,这次相伴新掌门云游江南,一则是寻找伤害昆仑尸魔白必死和昆仑活魔白不死的凶手。二则也是闻听江南出了个企图独霸武林的神雕殿,想来见识、见识,所以才有此行。今日路遇此地,不想巧遇姑娘,并且为了区区杯水弄成翻脸,这全是在下之故,在下之故也。”
白衣姑娘心中掠过一丝疑问,这盲人店主如何知武林之详情,如数家珍一般,莫非他
细细看去,此人除了相貌不凡,有三分仙骨风范外,根本与常人没有两样。再说双目尽盲已是练武大忌,怎能会是隐中高手呢。所以她又解去了疑问,说:“说书先生,你就不必抱疚费心了。小桥之约我自会解决,在此讨劳一盏名茗,十分有幸,再次感谢了如没有他事,就此告辞。”
说书先生忙喊;“姑娘慢走。”
“何事”
“姑娘要带的熟菜、醇酒已准备齐全,请姑娘带上。”
说着,一旁店小二已送上一只小篮。掀开盖在篮上的青花布,篮中果然是一小瓮酒和四包用荷叶包得好好的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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