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诗雅下意识抬头看向安平郡主时,眼底那无法遮掩的愤懑、不甘、贪婪和算计就清楚地撞入安平郡主眼帘
安平郡主神情淡然,一派“眼前这个心如蛇蝎的姑娘,并非自己的孙女儿”的姿态,心里那不被外人所知的惋惜却一闪而逝,再不复存在。
“武候王虽与陛下同姓,却并非真正有着血亲关系的同宗,故,说到底,武候王在大梁王朝的地位,与那些开国被赐封为王爷的异姓王府一样。”
而,当年,小小年纪的钱诗雅,就毫不犹豫地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手段,留在将军府,为的是什么
说是代替父母尽孝,承欢于安平郡主膝下,实则,不过是得到安平郡主的教养,从而提高自己庶出嫡女的身份,同时,与长房和三房这两房嫡枝关系更加亲密一些,并在钱将军和安平郡主这两位坐镇将军府的大佛心里刷到足够多的好感值
不足三岁的钱诗雅,就能拥有这样的心机和谋略,那么,如今,年满十七岁的钱诗雅,又怎会看不破隐于其后的道理。
“祖母,我错了。”钱诗雅微抬下巴,轻眨眼,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配着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哀伤欲绝的神情,和身上隐隐浮现的黯然失落之色,成功地演绎出一个“浪子悔过自新”的模样。
这次,安平郡主总算抬头看向钱诗雅了。
“哦”
即使只是一个单音,却依然令钱诗雅欢喜不已,仿若瞧见了自己借助诸多方式,顺利抹消杜芷萱突然与武候王世子退婚一事给自己带来的不好影响,越过杜芷萱,一跃成为安平郡主心里最得宠的姑娘,从此以后,成为盛京世家贵女们艳羡的对像的美妙景象。
“做为将军府的姑娘,无论处于何等情况下,都不能失了自己的傲骨。”说到这儿时,钱诗雅特意抬头看向安平郡主,敏锐地察觉到隐藏于安平郡主那张冷静从容面容下的欣慰之情,心里激动不已,脸上却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懊恼和痛苦。
“将军府的姑娘,岂能与人为妾”
就算同样能上皇家玉碟,与普通的妾侍地位身份皆不同的侧妃那又如何说到底,侧妃也是妾,同样令世家贵族看不起而,这,又岂是钱诗雅这个自诩天命所归的重生女所能接受的
若不是这十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养出了她的惰性,兼之这些年来,杜芷萱一直被她稳稳地拿捏在手心里,早在杜芷萱性情大变的那一刻,她就会醒悟过来,并调整自己接下来的应对方式,如此,又岂会落于如今这样狼狈不堪的境地
“这么说来,你准备让我与武候王妃悔约”安平郡主神情淡然地问道,仿若这种动辙就毁约的行为,并不值一提似的。
钱诗雅心里颤抖了下,微微垂眸,避开安平郡主那过于冷漠的视线,嘴唇蠕动了下,小声地说道:“我我我只是不愿”
最后几个字,钱诗雅特意闭上眼睛,微仰头,用一种仿若撕心裂肺,却又不得不为之的绝望和哀伤。
若是在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约之前,钱诗雅就找上安平郡主来一番痛彻心扉的坦承,并说出自己的苦衷,那么,说不定,安平郡主还会念及多年来钱诗雅待她的孝顺和体贴,以及钱诗雅被她教养多年等缘由,而重新接纳悔过自新的钱诗雅。不过,如今嘛
第372章将军府欲毁婚约2
安平郡主就不再掩饰自己情绪地冷笑一声:“你不愿”
“是。”钱诗雅心里惴惴不安,脸上也难得地浮现一抹惶恐,嘴里却顺着方才的话题,坚定不疑地补充道:“武候王府不过是一介异性王,又有何德何能,让我这个由祖母带在身旁,悉心教养十多年的姑娘为妾”
“既如此,你又为何明知萱儿被赐婚与武候王世子,却依然瞒着萱儿,与武候王世子私相受授难道,最开始,你就没想过,你这番行为,传扬开来,外人会如何议论将军府,又如何看待你和萱儿这对最最嫡亲的表姐妹”
即使相比起前朝来说,大梁的世家贵女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这种表姐妹争抢一夫的事件,传扬开来,世人并不会认真打探武候王世子这个“文武双全”的世家贵公子,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又都做了些什么令人难予猜忌的举动,而只会肆意地议论钱诗雅和杜芷萱这对嫡亲表姐妹,竟为了那所谓的爱情而反目成仇。
如此一来,这两位姑娘身后的家族教养就很有问题
“抑或是,从最初,你就存了搅和萱儿与武候王世子婚约的心思”
这般仿若在说一件极普通事情的淡然神情,只令钱诗雅脸上的血色尽褪,身子抖如筛糠,只因,以钱诗雅对安平郡主的了解,若,安平郡主真在意一个人,定当雷霆大怒,而非现在这种看陌生人都不如的冷漠
“祖母,不是这样的”心里涌现无尽的恐惶时,钱诗雅也拼命地摇头,急切地为自己解释道:“我只是想帮表妹没有其它的想法”
安平郡主淡淡地看着钱诗雅,眼角眉梢的讥讽之色尽显。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晌,若钱诗雅没有做出一些引人暇想的暧昧举动,以武候王世子受到的儒家正统思想教育,又岂会在与杜芷萱有婚约的情况下,与钱诗雅这位杜芷萱最最嫡亲的表姐扯上关系
欣赏了会钱诗雅痛哭流涕的狼狈模样后,安平郡主才慢慢地说道:“这样说来,一切,都是那武候王世子的刻意为之”
是还是不是
看似极简单的两句话,但,无论钱诗雅如何回答,都将面临极其可怕的场景
钱诗雅微微垂眸,轻咬嘴唇,心里浮现出诸多念头,脸上也难得地浮现一抹迟疑和犹豫来。
安平郡主淡淡地看着,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讥诮。
果然,下一刻,就只见钱诗雅突然抬头,以一种破釜沉舟的神情说道:“祖母,确实如此”
“砰”
安平郡主右手成拳,重重地击打在矮桌上,那力道之大,只将矮桌上的茶具都震得晃了几晃。
“好一个武候王府好一个武候王世子”安平郡主怒极而笑,看向钱诗雅的目光却变得诡异不已,“这是欺我将军府无人呢”
钱诗雅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心里惶恐不安,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但,细细追寻的时候,却发现那丝预感早已消失不见。
不过,纵然如此,这样狂怒的安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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